沈璃暖进来的时候，程夫人看到沈璃暖有点诧异，她看向程开霁：“这是医生？”
这些年，程开霁找来给程夫人看病的医生有很多个，但是，沈夫人从来没有见过像沈璃暖这么年轻的医生，自然她会觉得有些奇怪。
“是医生。”程开霁说道。
沈璃暖走上前去，一面跟程夫人问好，一面让程夫人将手伸过来给她把脉。
沈璃暖给程夫人把脉之前，从程夫人的状态上看，就能看得出来，程夫人一定是身体亏空很严重，但是，这一把脉，沈璃暖的眉心就狠狠皱起来了。
这可不仅仅只是亏空很严重啊，程夫人明明就是四十来岁的年龄，但是她的身体机能，却像是七八十岁的。
怎么会这样？沈璃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不仅仅只是一处，是程夫人的身体所有的机能都是如此。
通常来说，她去看那些病人，即便是重病的病人，也就只有病灶那些地方会出现这种现象，但是，程夫人确实所有的器官都是如此。
沈璃暖忽然明白了，也难怪那些医生不管怎样都查找不出程夫人的病情的主要原因，现在看来，如果是她，其实也很难办。
毕竟，从她的脉象上看，程夫人身体不仅仅一处有问题，处处都有问题，那这真的挺夸张的了。
“程夫人的身体，确实有很严重的问题，而且，我也不知道程夫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病好么。
她此话一说出口，程开霁就想，果然，沈璃暖的医术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在乡下被放大了而已。
而程夫人看沈璃暖那么年轻，对她就已经不抱希望了，她这么说，她更加了然了。
只有沈璃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程夫人的病，因为年代久远了，她要是真的想要了解她是怎么一步步这么严重的，还是要去看程夫人的病历，看看到底为什么程夫人的身体会亏空到这种程度。
就在这时，有个女人端着一碗汤走进来：“夫人，汤熬好了，趁热喝。”
那女人将汤端到了程夫人面前。
“辛苦你了，小珍。”程夫人笑着对那女人说。
沈璃暖闻到那汤的味道，觉得有点不对。
人参、黄芪、红枣、白术、阿胶……这些全部都是补药！
并且，这里面沈璃暖还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血的味道，好奇怪。
沈璃暖立马停顿脚步，想要去看看程夫人是怎么喝药的。
程夫人接过了那一碗药，就要喝进去，沈璃暖最终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夫人，先别喝。”
她此话一出，程夫人顿住了，程开霁也有点惊讶地看着沈璃暖。
而那个女佣也转头看向沈璃暖。
沈璃暖看了那女佣一眼，忍不住心惊，好家伙！这女佣竟然还化了一个妆？
女佣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上穿着打扮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看起来也是四十来岁的年龄，带着一种朴实感。
这是这女佣第一眼给沈璃暖带来的感觉。
第二眼，沈璃暖就知道，女佣很漂亮，她眼睛很大，但是却因为脸上有雀斑跟深色皮肤，将她的美丽给遮挡住了。
但是沈璃暖上辈子其实也挺爱化妆的，也有经常看一些美妆博主的视频，所以，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的黑皮肤其实都是画上去的。
这一刻，沈璃暖都可以想象出对方洗掉脸上的妆容以后多么好看了。
沈璃暖觉得太惊悚了，她是靠着自己奋斗成为有钱人的，而且她孤身寡人的，没有什么勾心斗角。
但是她也听说过很多豪门之间的那些事情。
例如亲戚看你发家不顺眼，借机绑架敲诈勒索。
例如夫妻俩白手起家变有钱以后，丈夫在外面朝三暮四，小三上门害死大婆成功上位。
……
这样的案例，沈璃暖听过太多太多了，所以，在看到这个女人不对劲的时候，沈璃暖忽然就想到，会不会也是一出豪门的勾心斗角？
只是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是不是真的要陷害程夫人，沈璃暖不得而知。
那女人见沈璃暖直勾勾盯着她看，她似乎也有点慌乱了，说道：“这汤是夫人要喝的，得趁热喝，凉了喝就没有效果了。”
她解释了一句。
沈璃暖也回过神来了，她不太清楚程家跟谁有纠葛，她也是一个医生，也不想参与到他们这种豪门斗争之中。
她只需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这个汤程夫人喝了多久了？”沈璃暖问。
“喝了两年多了。”程开霁说。
两年多，这不就正符合程开霁说的他母亲忽然病重的时间点么？
“程先生，这种汤不能再继续喝了，继续喝下去，你母亲的病情只怕会更加严重。”
“怎么说？”程开霁问，“这也是医生开的药。”
“是哪个医生开的？”沈璃暖问，不会就是那个中医吧？她想，那个老先生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吧。
“我知道程夫人需要补身体，所以，适当的补药可以用，但是，有句话叫做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想程夫人如今的病情，跟这碗汤也有关系的。”沈璃暖说道，“你说一味人参就已经算是大补了，里面还放了好一些的滋补的中药。”
沈璃暖将她自己闻到的几味药都说出来给程开霁听。
程开霁越听越震惊：“当时医生也没有说有这么多味药的！小珍阿姨！”
程开霁看向了那个女佣，似乎格外震惊。
女佣立马瑟缩了一下，她连忙说：“我……我就想着让夫人多补补身体，好的快一些，所以加了一点补品进去，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的！”
是的，看似这些都是滋补的药材，一般人没有一点医学常识，怎么可能知道补的越多，就病的越重呢？
就连程开霁自己也不知道。
沈璃暖原本是不想管的，她将那一碗药端过来，又仔细闻了闻，在程开霁看来，沈璃暖这个动作，有点儿像一只小狗狗。
“对了，这里面好像还有一点血的味道。”沈璃暖说。
她还是很确定，那就是血的味道啊。
而且，还不是煮熟的血，毕竟煮熟了就会变成块状，这个估计是熬好了以后才放进去的，剂量不多，味道也不重，但谁叫她是狗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