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芊儿看着眼前的这个猥琐的男子,想起那晚上是和他,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吐了出来。
穆芊儿吐完后满脸狰狞的看着隆起的肚子,恶狠狠的捶了几拳,猥琐的男子想去制止她,被一巴掌扇开。
萧隽一厌恶的退开几步,仿佛穆芊儿是一个极其脏的东西。
“萧亭处理干净!”萧隽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穆芊儿发了疯似的朝萧隽一扑去,嘶喊着道;“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
“萧隽一我那么爱你,你却如此狠心!”
“我诅咒你,诅咒你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萧隽一仿佛未听见般,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离开。
穆芊儿的孩子被她自己捶没了,鲜血流了一地,没人去管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碧蓝的天空,嘴里默念着,诅咒的话语。
边境,李沐之自那日酒醉后,过了好些日子才抽空去赎回玉佩。
酒馆的小娘子坐在柜台前,低着头算着账簿,没注意到有人来。
直到李沐之在她面前放下一锭银子,小娘子才猛然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李沐之那张出尘绝逸的脸,好似谪仙下凡般,琥珀色瞳孔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意。
小娘子十分识相地从袖子中,拿出玉佩归还给他。
李沐之接过玉佩,轻声说了一句;“多谢!”
小娘子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您要....喝酒就...常来这!”
李沐之疏离的语气说道;“不了!”
说完快步离开,北境风沙肆虐,门外的马蹄溅起一阵尘灰。
小娘子长叹了一声,“长得可真好看!”
拍了拍脑袋那样的男人,又怎么能是她肖想的呢!
俞思弦和穆景华没有去剿匪,天一亮又继续上路了。
至于昨晚那些贼人俞思弦也不去问,大抵是被宰了吧。
赶路的途中无聊至极,特别是临近苗疆的那段路,道路陡峭险峻,四面环山,一座座大山连绵不断。
蛇鼠毒虫漫步林间,这也是为何苗疆历经千年来都安然无恙。
林中空气湿热,让俞思弦的身体越发不好,又开始了呕吐昏睡。
每日昏昏沉沉地靠在穆景华怀中,除了喂药开口,俞思弦从入林间三日来,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穆景华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让人加快赶路的速度,再在这湿热毒气缭绕的林间,怕她身体撑不住。
马不停蹄地走了五日,终于出了满身毒物的林子。
“弦儿!”穆景华柔声叫醒她。
俞思弦迷迷糊糊地醒来,此刻她喉咙疼的不行,已经无法开口,眼睛勉强睁开半条缝。
穆景华落了一个吻在她眉间,“很快到了,坚持一会儿!”
俞思弦虚弱的点了点头。
这时穆前又端着药来,穆景华伸手接了过来。
“喝药了!”穆景华柔声说道。
马车颠簸不太好喂药,这些日子都是穆景华嘴对嘴渡给她。
俞思弦微微张开了嘴,穆景华端起碗含了药,俯身渡到她嘴里,一点不漏的被喝下肚。
喝完药,穆景华掀开车帘,带着暖意的风轻轻吹入车内,拂起两人脸颊处的碎发。
杨老每日夜幕时分,都会来给俞思弦把脉,这几日眉头不展,面色凝重。
穆景华每每从他表情看,就仿佛在说弦儿没得治了般。
“林中毒气诱发体内的蛊,丫头这几日能挺过去,真是不易了!”杨老先生说道。
也亏得杨老在,若是没有他用药吊着,只怕这具身体在入林间的第二日,就凉透了。
杨老拿出银针给她施针,把蛊虫每日产的毒血排出来,左手中指滴出黑血,滴了足足一盏杯子,才流出正常鲜红的血液。
毒血排出后,俞思弦又稍微好了些,眼睛能睁开了,圆溜溜的杏眼呆呆的看着穆景华。
喉咙还是疼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杨老收拾好药箱,轻声说道;“丫头都瘦了!”
也没等穆景华说话,杨老就下了马车,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穆景华眼眶有血丝,面色微微憔悴,一看就是这几日照顾着她,没有休息。
俞思弦心疼坏了,抬手想摸他的脸,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弦儿!”穆景华抓起她娇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
俞思弦动了动唇瓣,无声地说道;“都没合眼吧!”
穆景华温柔一笑,“有!”
俞思弦又无声地说了一句,“我这几日又梦到你了!”
准确来说是梦到暮年的穆景华,暮年的他一人坐在山间的凉亭中,眼睛望着京都方向。
背影是那样的落寞孤寂,还有无声的悲凉。
梦中的俞思弦缓缓走过去,站在暮年的穆景华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看去,只看到连绵不断耸立的高山。
白雾缓缓升起缭绕在山间,一片散去,又一片升起,无穷无尽。
暮年的穆景华就这样在山间的凉亭中,从早到晚,从东面升起一抹亮光,到西面落下那唯美的晚霞。
俞思弦在梦中陪了他一天,感受着日升日落,时不时看了一眼暮年的他。
悲凉的气息笼罩着他,就好像被无形的大网围住,逃不脱挣不开。
日落后穆景华会起身离开,缓慢地走下山去,俞思弦想跟去又被拉了回来。
穆景华轻声对她说;“暮年的我,一定是和你在一起!”
俞思弦其实想说不是,动了动唇瓣,无声地说道;“我会陪着你!”直到生命终结。
短暂的清醒,俞思弦又昏睡了过去。
这次她看到了锦瑟,还是大雪纷飞,锦瑟依旧跪在雪地里,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
“你又来!”这是锦瑟对她说的。
俞思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只有你能看见我!”锦瑟说道。
俞思弦点点头,每次昏睡不醒,不是见到暮年的穆景华,就是见到困在雪地中的锦瑟。
无论是谁在她梦里,她都毫无办法去救他们。
锦瑟说道;“也只有你惦记着我,所以我还在!”
俞思弦想说不是的,萧隽一那王八羔子,可一直惦记着锦瑟。
但是她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天空又飘起了大雪,落在了身上,一股寒意从脚迅速蔓延至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