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婷的心寒凉一片，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她红透了眼，不甘心地问，“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吗？”
她胸口涌动着怒气，嘴里充盈着血腥味，“她配不上的！”
真正能和他并肩的女人，该是和他一般优秀，明亮的女孩。
“她配不配得上另算。”薄倾倾转身，注视着她，“但我知道，你真的配不上。”
——
因为姜柠立志考京大，京大分数线又挺高的，所以她最近特别勤奋努力学习，都不必被催，充满了内驱力，每天废寝忘食，孜孜不倦。
虽然她想考京大不是因为自己，但是她考京大，也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薄霁渊最近有时间就在家辅导她，没时间就把她带到实验室这边来，以备她有不懂的时候，可以随时问自己。
实验室的这个项目也接近尾声，能忙完，可以好好陪陪她了。
姜柠也乐意，周末跟着薄哥哥来京大这边，又可以领略京大的食堂，还有一系列人文风光了。
原来京大足足有八个食堂，而且各有各的特色。
姜柠来得勤了，司婷自然每天就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天天的气都气饱了，心情也格外不好。
实验室的每个老头老太太都很喜欢姜柠，这些可全都是京大资深的教授，有的甚至是院士，各个都手握国际级刊物好几十，甚至上百篇刊物。
但这样的大拿们看着姜柠的时候，也毫无架子，一个个眼神痴迷，像是看着自家的乖孙女一般。
呸，自家乖孙女哪有这么乖巧，软萌，懂事，眼神像是沁了水似的软娇娇。
“哎呀，可惜小乖乖你太小了，要不然我可以把我孙子介绍给你。”
老人家，就是热衷做媒，乐此不疲。
“老李，别开玩笑了，总有先来后到吧，你拿个号，二号。我可是先跟她说的，到时候要约我家先约。”
他们没明说，只说是介绍，姜柠就以为是交个朋友什么的。
而且她也喜欢跟老人家待一块，有种又见到了外婆外公的感觉。
不知不觉手里就塞满了号码牌。
薄霁渊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她手心里塞满了号码牌，“这是什么？”
他眉心打了个结。
“哦，这是王院士，林院士，还有姬爷爷，他们说我毕业了，就让那些哥哥们带我在燕京好好玩一下，国内的各个高校好好转转。”
小姑娘一脸天然无害的样子。
“没收。”薄霁渊手一伸，在众老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下，直接拿走。
姜柠馋冰糖葫芦好久了。
南院食堂的冰糖葫芦只有周日才有，还限量供应，一人只能买一串，她抢到了最后一根儿，却一直没舍得吃，准备留着薄哥哥回来，吃第一口。
把装冰糖葫芦的瓶子拿过来，低头一看，女孩差点没“哇”的一下哭出声，“化……化了……”
司婷在旁，有几分落井下石，“当然会化了。”
薄霁渊扫她一眼，司婷很怕薄霁渊，只得闷着走开。
“喂我。”薄霁渊沉声说。
姜柠抬起瓶子，男人居然连化了的冰糖葫芦都咬了一口，他薄唇边留着糖霜，亮晶晶的。
原本就性感的薄唇，这会儿更是一片潋滟，谷欠得不行。
姜柠呆呆地看着，腮帮子不禁有点酸，小咽了一口口水，“薄哥哥，你嘴唇沾了点糖。”
他似笑非笑，“那你得负责。”
“怎……怎么负责？”
“给我擦干净。”
“哦……好。”
姜柠疑惑地看他一眼，他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怎么觉得他刚开始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她拿出餐巾纸，踮起脚，一点点帮他把唇边的糖霜擦干净了。
男人心满意足。
“薄哥哥，甜吗？”
“甜。”薄霁渊眉眼都是弯的，他很少笑，这会儿室内温度似乎都增了几度，“但不是冰糖葫芦甜。”
“？”姜柠一脸困惑，那是什么甜？
她的一片孝心甜吗？
——
趁着薄霁渊出去开会，那伙老头老太也不在，司婷终于得到了机会，将姜柠堵在了水房这边。
“妹妹，你真的是为了京大的食物，所以才立志考京大的吗？”司婷脸上仍挂着笑，她也不想一开始就和这小孩撕破脸。
心机再怎么多，那也是个小孩，自己可是个高知女性。
跟她争执，有失身份。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不止是为了这个？”小姑娘软软的脸颊，眼神懵懵懂懂。
司婷单手支着腰，笑靥如花。
看吧，司马昭之心，藏不住了。
“我还很喜欢这里的教授，这里的氛围，我想考金融系，林院士说了，他老伴是经管院的，到时候会教我，我好喜欢那个奶奶。”
“……”还搁这儿装呢，司婷皱了皱眉，“你就没有别的心思？”
“我也舍不得那些小猫，我都认识它们了，和它们很熟了，胖胖，小橘子，浅浅……”姜柠抬起手，对京大的流浪猫如数家珍，每一只猫，她都能说出名字，还能说出性格和猫族关系。
司婷终于彻底丧失耐心，她冷着脸，高跟鞋在地上重重地碾了碾，以示警告，“我喜欢他七年了，从我第一次看到他就喜欢他了，他从来没对科研工作以外的事动过心。他以后能找的人，应该是对他工作有帮助的，不说门当户对，至少也是才华横溢。”
一鼓作气地说完，她心情总算是好了点，也不憋闷了。
这丫头的眼神太清澈，太纯，所以看上去不像是装的，但她只能固执地认为她是朵白莲才行。
姜柠用手掩住唇，终于后知后觉，“你说的是薄哥哥吗？”
她的反射弧，实在有点慢。
而后，她轻轻地伸出手去。
“你做什么？”司婷以为她要打自己，连忙往后撤。
谁知道小姑娘伸出猫咪软垫一般的手，却只是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你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
“喜欢一个人，居然能喜欢七年这么久。像我很喜欢南院的冰糖葫芦，但是我对它的喜欢，大抵保质期也只有一年之久。你真的是很厉害。”
“……”
司婷眼眶酸酸的，差点想哭，她捏紧的拳头，无意识地松散开来，有些郁闷地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姜柠随着她，慢慢坐下，坐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