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男人长指触碰到她的脸颊,轻柔地用力,她清澈的瞳仁里总算不再只有白色的花,映照出他的容颜。
“你觉得呢?”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英俊得令人发指。
“我……”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姜柠摸了摸肚子,脸蛋微红,她立刻举起手,嗓音软糯,“我饭量小,很好养活的。”
薄霁渊都被她气笑了,漫不经心道,“你认为,我养不起你?”
“不……不是那个意思。”
姜柠眼眸带着一丝丝胆怯。
她连爸爸都不怕,却唯独怕渊哥哥。
他是她的童年阴影,挥之不去。
…………
客厅里,张婶看着收拾好堆起的碗碟,靠近薄霁渊,小声说,“九爷,这姑娘看着这么瘦,没想到很能吃哦。”
姜柠脸颊鼓鼓囊囊的,恰好听到这句话,迎上男人的目光,脸颊立时热了。
因为外婆去世,她茶饭不思,然后又被姑姑和姑丈绑走,两天没吃饭了。
吃得快的,她都感觉不到味道了,只是机械的咀嚼。
她放下碗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以后不会吃这么多的。”
“不不不,挺好的。九爷经常不在家,在家吃得也不多,我的厨艺都无处施展了。”
张婶赶紧摆手,可是姜柠腼腆一笑,还是不肯再吃了。
张婶心急啊,她夹菜到人姑娘碗里,人家都不吃了,她一转头,“九爷,您都吓着她了。”
薄霁渊挑眉,张婶也心虚。
实在是人家姑娘太可爱,要不然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甩锅到九爷身上。
这时薄霁渊突然走到她身边,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包子。
包子不大不小,但在他宽大的手掌对比下,就显得很小巧。
俯下来,男人的气息欺近,凤眸半阖,天生凉薄的性情,就好似在逼迫一般。
姜柠歪着头,呆萌的看着他。
张婶无奈,九爷,您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姑娘家是要哄的,可不是您天天面对的那些毫无生命的算式!
没想到……意外的有效。
偷瞄他一眼,姜柠就准备接过,他却径直递到了她唇边。
她迟疑着,还是咬了一口。
奶黄包,满口醇香。
皮薄薄的,又很轻软。
好好吃。
甜食总是那么能治愈人心。
她的眉眼舒展开,薄霁渊也很有耐心,一口接一口地喂。
视线落在她的红唇,分外的软,一张一合,轻咬,吮品。
男人的眸底不知不觉,浓稠了些。
不知不觉,十几口,一个包子吃完了。
骤然,唇瓣一暖,原来是他在拭去她嘴角的痕迹,指腹轻柔,一丝不苟。
姜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高耸鼻梁,还有薄唇,呼吸渐渐紧迫。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十几岁的渊哥哥,那时候他刚到青春期,已经快一米八了,比同年人更难以亲近,但到底是青涩的少年。
那时还是小奶包的她,常常是他的腿部挂件,他也会脸红。
而现在五官长开,眉眼深邃,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心思也深沉许多,像一本读不懂的书。
他擦完以后,继续一手撑着桌子,姜柠仰头看他,表情有几分天然呆,“我……我饱了。”
“是吗?”男人慢条斯理,“那我继续喂你。”
“我……我自己来。”姜柠说完,慌慌张张地拿起筷子,巴掌大的脸近乎埋进碗里,都快要冒热气了。
张婶看着这一幕,偷偷笑了,还是九爷有办法。
——
姜家——
“被谁接走了?”女人的声音拔高好几度,正是姜柠的姑姑,姜莉芸。
听了刘叔的交待,她支着下颚,“劳斯莱斯?”
燕京谁家有劳斯莱斯,那都是可以调查得出来的。
姜莉芸眼底寒光乍现,嘴角浮着冷笑。
姜柠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让她无法安枕无忧。
就算没办法弄死,让她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说话的植物人也行。
现在虞家没了,姜家吞并虞家势力,完全可以在燕京一手遮天,
谁藏着姜柠也没用,最后都只能乖乖交出来。
…………
半小时后,薄霁渊处理完了所有事务。
他能察觉得出来实验室里那些人的目光带着好奇。
线下变成线上研讨会,九爷很少做这种临时变更的。
凝望着黑掉的屏幕,他扯了扯领口,三十六小时没睡觉,墨瞳里缠绕着红血丝。
他靠在椅子上,轻阖眼眸,半分钟以后,睁开眼睛,立刻朝另一间主卧走去。
站定门前,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
没有反应。
“我进来了。”嗓音清冽低淳,随后轻轻推开门。
薄霁渊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环抱着膝盖,在沙发上侧躺着,缩成一团,像只白色的布偶,矜贵,又惹人怜。
姜柠精神紧绷很久,好不容易找到薄霁渊这么一个认识的人。
刚进房间,她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睡梦中也是扁着嘴的。
是啊,才不过几个月,就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变成被亲人背叛,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很难接受。
薄霁渊轻拢眉心,抱她去床上。
她发丝垂落,无意间拂过他的小臂,让他怀里都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
他目光滑落,落在她脸上。
窝在怀里,也是轻飘飘的,像团云朵。
好乖。
看着那跟水球似的松软脸颊,他眼眸深了几许。
最终,抵不过,放下她的瞬间,抬手捏了捏。
如他所想,手感极好,充盈着胶原蛋白。
他正要坐直,她攥紧了被子,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连脚趾都绷直了。
男人蹙眉,还以为是他吵醒她了。
“爸爸,你在哪儿,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
她弯成虾米,小声呜咽着,一只手开始胡乱抓起来,很没安全感。
薄霁渊立马伸出手去,牢牢握住她的。
绵软凉滑的手被彻底包裹住,一丝不剩。
有了他的热度传递过来,女孩胸口浅浅起伏,不再睡得那么不安稳。
…………
白霆站在门外,手背在身后,不停踱步。
堂堂一国名医,总统来了,都只有总统候着的份儿。
而现在薄霁渊居然说什么让他等着,等他家妹妹醒了再说。
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方若不是薄九,他早甩脸走人了。
白霆陡然停住脚步,眼珠一转。
慢着……什么妹妹?
他抓重点的功力果然不错。
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以至于双手放在身前合拢,笑容逐渐畏/琐。
乖乖,不会是薄霁渊的金丝雀吧?
这些年想爬上薄九床的女人不少,只是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只要有所动作,直接就被流放了,无论是名门淑媛,还是美艳明星……
时间一长,那些打他主意的女人们也忌惮了些,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为了堵住他父母的口,他还找人开了x冷淡证明。
他们几个兄弟都寻思着薄九爷是不是六根清净,看透世俗,准备出家了。
他们在那嬉笑打闹,愣是被薄家两老听到了,心急得不得了,整日缠着他们的小儿子,说是至少要留个种再出家。
好奇心越来越强烈,超过了求生欲,白霆大着胆子,悄咪咪把门推开了些。
嗬——
他倒抽一口凉气。
好家伙,薄九床上果然有个人!
而且真是个女孩子!
不仅如此,他还坐在床边,一直握着人家姑娘的手!
什么?握着异性的手!白霆兴奋得腿抖。
这消息,震惊他一百年,这要是把照片发到他们兄弟圈里,瞬间就能地震,那些在国外的都恨不得买连夜的机票回来吃瓜吧?
白霆下意识把脖子往前抻了抻。
这个角度,他完全看不到薄霁渊的表情,但是他又要命地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