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祺一顿,没有说话。
他进来自是有准备的,甚至也做好会脱层皮的心理准备,赵越极有可能会要他的命。但他不想再忍受自己的女人随时被觊觎。
所以他亟需在极短的时间内扳倒赵越,再度爬上高位,所谓富贵险中求,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面对陆云祺的沉默,苏浅微微皱眉。她知道有些事不便说,何况在这监牢里,隔墙有耳。但这份沉默让苏浅感觉到不被信任。
“云祺?”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这段日子可好?”
陆云祺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如炬般看着她,似乎不想错过她一丝细微的表情。
苏浅一滞,心里就不悦更甚。她胸口起伏:“我好的很,即便夫君二话不说进了诏狱,我也能吃得好睡得香。得闲还能来大理寺看看他。”
陆云祺知道她恼了,说的是反话。
心里既欣慰,又辛酸。他捏捏苏浅的手:“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事的。”谁知赵越将她带了来,而且定然还要挟她做了一些事,不然如何能给他送药送食物。
“你只需记得,千万不要因为要救我出去,而答应赵越什么条件。”
苏浅潋滟的眸子看着他:“如果我已经答应了呢?”
陆云祺神色微变:“你答应他什么了?”
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苏浅不知从何说起。
“没什么,总之他答应我不会害你性命。至于你和太子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会泄密。”
“苏浅!我说过你不必管我。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同他有什么牵扯。”陆云祺捏着她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苏浅吃痛,语气也激动起来:“不用管你是吗?若是他要你的命呢?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陆云祺想说他就是死,也不愿见到苏浅委身于赵越。但这话太重,苏浅也未必就和赵越发生了什么。
“陆云祺,你总是如此。什么都不告诉我,也不同我商量。朝政上的事我不懂,但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安危和去向,总要同我说一声吧?”
“你瞒着我一声不吭,又进了诏狱。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一次两次,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坐牢?”
苏浅越说越激动,“你让我不要管你,好!那我无论做什么事,你也别来管我。”她说罢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苏浅!”陆云祺喊了一声,语调里带了微不可查的急促。
苏浅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浅浅,两日后堂审,记得来看。”
苏浅没有作声,脚步飞快的离开了。此刻离开是因为她在气头上,但是等后来冷静下来,心里却后悔今日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没有和陆云祺好好说几句话。
哪怕安慰他几句,让他心里好受些。或是解释清楚她和赵越之间的交易并不是他误解的那种。都会让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些。
只是此刻,苏浅并没有回头,而是红着眼大步离开了大理寺。
*
接下来的两日,苏浅几乎是被“困”在了越王府。
不过好在和她见面的并不是赵越,而是赵越安排的两个工匠。这两位工匠一老一少,似乎是师徒关系。
二人似乎得到过赵越吩咐,除了火器的事,旁的都不与苏浅多做交流。
就这样三人废寝忘食的画图,讨论,也堪堪只是摸着了“火炮”的雏形。
最后一日,眼看天色已一点点暗下来,苏浅没什么心思再待在越王府了,她只想早些回去,明日一早去看陆云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