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汪!”随着苏浅走近,那狗的哀鸣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快滚开。”一个举着木棍的男子对着陆锦墨道。
“你们别打它,它都受伤了。”墨儿张开双臂拦在男人面前,他身后是一只黑黑瘦瘦的狗。
那狗龇牙咧嘴,身子朝后弓起匍匐在地上,做出防御的姿势。
“墨儿快过来!”苏浅着急的喊。狗急跳墙,狗可分辨不出谁是帮它的人。
“娘,你救救它吧,它都瘸了。”墨儿看向苏浅乞求道。
墨儿这一喊,几个打狗的二流子都朝苏浅这边看来。
顿时就有人倒吸一口气道:“我滴个乖乖。”
“这是谁家小娘子?”
苏浅无视那几道灼热的视线,看向前头那个拿着木棍的男子:“这是你们的狗?”
那男人见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冲他说话,顿时骨头都酥了几分。
“是,是啊。”
“我儿子喜欢这狗,能不能卖给我?”
那男人呆呆的看着苏浅,眼前的小娘子穿着藕荷色的对襟夹袄,那夹袄边上还有一圈白色的绒毛,看起来既媚且俏。山村里哪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这狗卖不卖?”苏浅压下心头的厌恶,又问了一遍。
“老大,小娘子问你话呢。”另外一个男人推了赵二一把。
赵二这才如梦初醒:“卖!卖卖卖。我给你送到家里去。”
“不必了。”苏浅看地上还有个麻袋,“多少钱?你们帮我把狗装袋子里。”
“一,一串钱。”赵二随口说了个数。
有点贵,但苏浅没想和这帮人多纠缠,拿出一串钱递过去。
这些人和从前跟苏弘厮混的人差不多,吃喝嫖赌,偷鸡摸狗,就是不学好。
赵二看着苏浅白皙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咕嘟”咽了口口水。
待苏浅缩回手,他才懊恼的想,刚才该趁机摸一下她的手。
苏浅还想开口让他们把狗装袋子里,谁知墨儿已经蹲在地上低声唤着那黑狗:“小乖乖,你快过来。没事了,跟我回家吧。”
那狗竟像听懂了墨儿的话,把头趴在地上,摇着尾巴往前爬了两步。
墨儿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呜呜。”黑狗低低叫了两声。
墨儿竟上前一把抱起它,将狗整个抱在怀里,对苏浅笑着说:“谢谢娘。我们走吧。”
那狗像是知道孩子对它没有恶意一般,趴在墨儿怀里一动不动。
苏浅这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只狗。它不是只纯黑的狗,而是只铁包金。
所谓铁包金就是背上、头上大部分都是黑色,但眉毛和嘴边是金黄色,四只爪子也是金黄色。
黄色的两点豆豆眉看起来很可爱。是只正宗的中华田园犬。看体型大约四五个月大,是只半大的小公狗。而且这狗的爪子很宽,成年后体型应该不小。
村子里养狗的人家不在少数,苏浅也一直很想养只狗看家。
她边走边对墨儿说:“给它起个名字吧。”
“就叫小乖乖。”墨儿抱着狗欢喜的很,连小鸡小鸭也不想要了。
回到家,娘两可有的忙了。苏浅拿出一个破木盆和一些陆云祺的旧衣服给小乖乖做了个窝。
墨儿乖乖在灶间看着火,等水开。水烧热后他们要给小乖洗澡。
小乖的腿被那些人敲了一下,有些瘸,但是苏浅摸了之后发现没有骨折,养几日应该就会好起来。
小乖乖似乎知道墨儿和苏浅是它的救命恩人,对这两个新主人十分友善,就连洗澡时也不躲不避,乖乖站在盆里,最多只“呜呜”叫两声。
“娘,你看它可乖呢,洗澡都不跑。”
话音刚落,小乖就“唰唰”一抖毛,溅了墨儿一身水。孩子大叫着笑起来。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追逐,苏浅晒着太阳,浑身暖洋洋的。她带着笑意看着奔跑的孩子和狗子,觉得这样的生活平静又美好。
*
自从家里有了狗,院子里热闹了不少。墨儿每日都要牵着狗去外面溜一圈。跟村里的孩子们也接触的更多了。
只是那日埋下的隐患终究要来。
赵二自从见过苏浅之后,茶不思饭不想,一心想着那个小娘子。
跟着他胡混的一个小弟说:“大哥,你这两日怎么恹恹的,在想什么呢。”
“嗨,这你还看不出来,自从前日去过隔壁的清泉村,大哥回来就这样了。”
“哟,大哥这是犯了相思病啊。”
“哎,去去去。”赵二一把推开聒噪的小弟。
“大哥,你要真有心那还不简单。那小娘子我认得,是清泉村有名的美人。去年嫁了一个猎户,不过啊~”这小弟拖长音卖关子道。
“不过什么,有屁快放。”赵二烦躁的踢了他一脚。
“这小美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得手,她出嫁前名声就不太好,说是喜欢勾搭男人。前几天在集市上我还听那孙寡妇说,她男人出门去了,她耐不住寂寞又出门招摇呐。”
赵二听到有人贬低他看中的女人,心里有几分不悦,但又追问道:“她住哪里?你陪我去看看。”
*
苏浅是出门浣衣时遇到赵二和他的小弟的。
那小弟从前跟苏弘一起厮混过几日,认得苏浅。当时就被勾得走不动道。
但原主也知道怎么样的男人可以作为鱼塘里的鱼养着,怎么样的男人不能接近。
对这种偷鸡摸狗,在犯罪边缘游走的二流子,苏浅向来是不屑理会的。
所以那小弟曾经勾搭苏浅不成,一直记恨在心。
原本苏浅家里有口井,但是今日她洗的是床单,就想到河边漂洗一下,这样干净些。
谁知就在路上遇到了打听她的两个男人。
赵二正向村里人打听:“我是陆猎户的朋友,想问问他家住哪里。”
村里人不知有诈,指向苏浅道:“那不就是他娘子,陆云祺出门去了,你有事问苏浅就行。”
苏浅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两人居然找到她家里来了。
赵二看见端着木盆的苏浅,好像被使了定身法一般挪不动道。
苏浅压下心底的厌恶和不安,走上前去先声夺人:“你不是那日在村口杀狗的人么,何时认识我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