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水中，随意无法呼吸，憋得快要窒息，下意识的张开嘴，慢慢吮吸着那片温软。
因她这个动作，那人微微一顿。
脑子里缺氧，她快要撑不住了。
意识在慢慢消失，身体轻飘飘的，就好像下一秒就会窒息。
没有犹豫，她用最后的力气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试图换回些意识。
血珠顺着她的唇角缓缓流下，在水中晕染开去，就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血花，妖冶潋滟。
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换来的意识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随意的身体本就绵软无力，光是双手环住那人的腰身，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意识渐散，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就在她快要松手的时候，腰上的力道忽地一紧，下一秒，只听“哗啦”一声，她被那人带出了水面。
“咳咳咳！”
随意扶着池壁咳了一会儿，直到恢复了些意识，才猛然意识到这浴池里还有一个人！
她和他在水下还....！
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
.....
月光，轩窗，花影，花池，屏风....
眼下，池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两道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的呼吸声。
一个轻淡，一个急促。
随意心思全放在刚才的事上，根本没有意识到那只轻轻拍着她后背的手，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僵着身子，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被月光照亮的池水，脑子里难得一片空白。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那人就在她身后，她就是不敢回头。
她今晚真是奇怪。
一点儿都不像她了，要是换做平时，被人这么轻薄，她铁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人嘴巴扇烂。
想到刚才那个吻，随意微微闪神。
像极了梦里那个骨相惊艳，让她动了心的男狐狸精吻她时的感觉。
不同的是，他吻的很温柔，比梦里的吻还要温柔。
...
嘴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觉，让随意回了神，才意识到她已经在池水里泡了很久了。
池畔放置着四五个金兽香炉，几缕烟丝袅袅，带出的香味弥漫在整间房间。
她一直以为房间里弥漫的清香就是池水散发出来的，现在浸在水里，她才发现池水的味道是淡淡的草药清香。
...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随意下意识的朝来人看去。
他背着光，随意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甚至能感觉到他看向她的目光很温柔，比月光还要温柔。
月光落在他身上，就好像为他镀了一层光，格外的耀眼。
被他这么看着，随意恍了恍神，下意识的，“你....”
可她“你”了半天，硬是没了下文。
那人没有说话，朦胧的水雾里，他似乎是笑了下，随后，她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朝她一步步走来。
等他走近，随意才看清。
见到是他，突然想到池中还有人，她的心上莫名一紧，突突慌乱的不行，就像是被人当场捉.奸一样。
她刚想问'你怎么来了’，就听门外传来了有些苍老和蔼的声音，“小少爷，药浴时间到了，该起来了。”
随意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是被陆斯淮看见她和陌生男共浴，该怎么和他解释，就突然听到这句话。
什么药浴？
等她猛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瞬间石化。
刚才和她共浴的是陆斯淮？！
她和他接吻了？！
！！！
她的身体绵软无力，眼下听到这么具有冲击性的话，顿时乱得手脚发软，扒拉在池壁上的手一滑。
眼看着身体又要浸没到水下，情急之下，随意下意识的伸手一抓，也不知抓到了什么。
感受脚踝处突然的湿意，陆斯淮微垂了眼朝下看去。
看了会儿，忽而笑了一下，而后慢条斯理的俯下身。
“知道了。”
声音如同清风过耳，从她耳畔不紧不慢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股淡淡的清冽气息，离她很近。
随意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就听他轻声叫了她一声，“姐姐。”
这么敏感的时候听他突然叫她，随意心不由自主的一颤，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怎么了？”
视线游移，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问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回应，随意的心上莫名的有些乱。
光线昏暗，其他感觉就更加明显，甚至能听到他在她耳边的呼吸声。
他越是不说话，她心里就越是紧张，生怕他会说刚才在水下的事。
姐姐和弟弟接吻，这已经很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她竟然会把他当做梦里让她动心的那条男狐狸精，回想起他比梦里还要温柔的吻，竟然会有些沉沦。
....
感受到脚裸上小鹌鹑的力道越收越紧，似乎还带着隐隐颤抖。
陆斯淮有些好笑的弯了弯唇，带出了些许轻慢。
接个吻就这么紧张？
啧。
要是以后他做了更过分的事，她会不会哭呀？
不过，他向来很有耐心。
随意还在心中胡思乱想，直至耳边冷不丁响起一句，“水冷了？”
“啊？！”她浑身一颤，轻啊出声，下意识的抬头。
见她反应这么大，陆斯淮轻笑了下，没说话，直接伸手过来。
随意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他倒是没在意，右手在池水中浸了下，随后伸出手，侧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笑意里似乎带着些许玩味的意味：
“姐姐手在颤抖，我还以为水冷了呢。”
随意一怔，下意识的朝手看去。
他的脚踝！
顿时窘得恨不得找一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陆斯淮似是早就知道了小鹌鹑听到了这话做出的反应。
她刚要松手，手腕上就被一股力道轻轻握住。
随意：！！！
感受到她手中下意识的挣扎，突然想到霍轻晏那晚说过的话，眸眼微敛。
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他更喜欢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良久。
“水下张嘴呼吸会被水呛到，主动吻姐姐是怕水再次灌进去，姐姐不用紧张。”
他的声音清透温和，格外好听。
话落，他顿了下，轻轻松开手，“药浴久泡伤身，姐姐还是早点起来吧。”
说完，他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没再停留，绕过屏风，朝门外走去。
月光清浅，照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周身气度格外惊艳清贵。
随意怔怔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想起刚才的事，恍然若梦。
自始至终，他对她都是温柔至极的。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曾经她以为这样的温润公子只存在诗经里。
现在看到他，她才知，原来真的存在举手投足间都是温柔雅致的人。
....
【小剧场】
随意：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小山河：嗯，他真的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