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姬渊将折扇合拢，略微沉吟一会才说：“当时，我以为那人要打你，你信吗？”
沅雾不说话。
姬渊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对于她为外人鸣不平的行为，他无端生出几丝烦闷和暴戾。
下一瞬，他却听见女孩肯定的声音。
“我就知道是这个原因。”
“不过师兄下次还是小心一点，就不会误伤友军啦。”
那一边。
见人久久不应，楚言灵叹息一声。
“既然道友无意，那便算了吧。”
“来人…”
“等等！”
南云染用残存的几丝理智把人喊住。
她勉强笑了笑。
“请容道友宽限几日，好让我有时间将这灵石凑一凑。”
赚翻了的楚言灵，面对财神爷笑的欢快。
她十分大方地说道：“自然是没问题的。”
把这桩生意办完，她便叫人把这两尊大佛请了出去。
待人离开之后。
楚言灵激动地冲过去，抱起沅雾就转了几个圈。
“啊啊啊啊啊！”
“阿沅，那可是两万上品灵石啊，我这辈子第一次谈成这么大的生意！”
“我可太兴奋了。”
“阿沅，要不你就留在无心阁里和我过吧！”
沅雾忍着晕眩，坚定地拒绝道：“咳咳那不成，我可是凌戍剑阁的人。”
听到这话，冷下脸的姬渊这才有了些笑意。
这边，沅雾勉强从美人怀里钻出来。
她摊开手：“我的那份呢？”
谁知，楚言灵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这灵石可都得归我。”
至于为什么，她没说。
但沅雾第二天就知晓了原因。
……
“我的好姐姐，你在同我开玩笑吧？”
天都没亮，就被叫到楚言灵房中的沅雾，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看着满堂的红绸，房中的嫁衣，还有一脸娇羞的楚言灵，她感到无比震惊。
“不对，我肯定还在做梦！”
楚言灵一把拉住她。
“好妹妹，不是梦呢，你若是不信便掐掐自己的脸。”
沅雾大脑一片混沌，伸手就要去掐说话人的脸。
结果手却被挥开。
楚言灵柔媚一笑，她脸颊微红，眸子明亮，比往日再添三分动人。
“阿沅，姐姐今日要成婚，这脸可由不得你折腾。”
成婚两字一出，迷糊的沅雾是彻底清醒了。
“什么？！”
“怎么会这么快？！”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原来是给新娘子打扮的媒婆和婢女来了。
他们一股脑地全涌到楚言灵身边，有来绞面，还有来梳发的。
被挤到一边的沅雾，见实在插不进去。
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时，新娘子楚言灵正巧擦完口脂，沅雾望过去，眼睛都亮了。
杏眼高鼻，肌肤白皙如玉，最出彩的便是那双眼睛。
像是山间的清泉，澄澈透亮，任谁看了都觉得轻快不少。
旁边的媒婆嘴里念叨着称赞的话。
“楚小姐，这可真是漂亮啊。”
“婆子我好久没见过你这么有灵气的人了。”
沅雾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谁知道，媒婆说完，这群人又一溜烟儿出去了。
大概是为即将出嫁的新娘子留出点私人空间？
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的沅雾，并不知道这地界的成亲习俗。
不过，楚言灵今日当真是极美的。
她走过去，细细又盯着人看了一遍。
这时，楚言灵却握着她的手抢先一步开口。
“这场婚礼，我很早便开始准备。”
“从十五岁开始，我每年都从我爹的小私库中拿点东西出来，给自己添嫁妆。”
沅雾歪头一笑，伸手将楚言灵没有瑕疵的脸抬起。
“你爹有你这样的女儿可真幸福。”
“我的那份灵石，就只好给你当做份子钱呐。”
楚言灵嘴角弯起，眸中隐隐有些湿意。
“昨日，师兄好不容易松了口，我怕他之后反悔，所以便同我爹商量好，今日就成婚。”
“再者，你不日就会离开，所以成亲的日子更要提上日程来。”
沅雾拿起桌上的干果嘎嘣嘎嘣吃起来。
闻言，她朝人挤眉弄眼，调笑一番。
“顾虑我是不假，但想生米煮成熟饭才是真吧。”
楚言灵面上一羞，作势就要打人。
沅雾侧身躲过去。
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同一时间。
无心阁另一处房间里。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换上一身喜服的白晏坐在轮椅上，浓烈的颜色让他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果真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佳人难再得。”
他无厘头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姬渊敛去面上笑意，修长手指在桌上轻敲，无故让人生出些许紧张。
“你什么意思？”
白晏看着浑身散着冷气的男人，揶揄一笑。
“不过是过来人的一句忠告，听与不听都随你。”
姬渊眼眸骤然深沉，深黑色的瞳孔泛起微微深红色。
“你还是顾好自己的人，别再来缠着小…阿沅。”
阿沅两字在他舌尖打了个转，婉转的音韵带出了丝丝缕缕温柔缠绵的味道来，让人熏得心尖发颤。
他冷哼一声。
“我知晓，你们俩的事，阿沅不会坐视不理，但也只能止步于此。”
白晏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面上露出些许感激。
“承蒙沅道友的开导，才成就我和阿言的美事。”
“你帮我转告她，无心阁白晏欠她一份人情。”
姬渊下巴轻点，没再说话。
很快，就开始正式进入了婚礼流程。
沅雾也从媒婆那，得知这边成亲的规矩。
和凡世的习俗差不太多。
因为新娘子和新郎官都是无心阁之人。
花轿一事便省了。
所以便只剩拜堂，两人发喜糖两件事，最后就是他们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拜堂一事就在震天的铜锣声举行着。
代礼成后，坐在楚穆满眼欣慰地看着这对新人，眼尾都笑出了几层褶子。
之后楚言灵和白晏就在大堂中央坐着，开始发喜糖。
由于时间比较仓促，今天来的人不算很多。
大多都是无心阁里的弟子，还有山下赤焰城里的人。
沅雾也凑个热闹，去领了把喜糖。
回来她分了姬渊几颗，又剥开糖纸自己吃了一颗。
姬渊看着手心里静静躺着的几枚喜糖，嘴角弯了弯。
这时，沅雾突然出声。
“师兄，你看他们多恩爱啊。”
姬渊反问：“你很羡慕？”
沅雾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一点点羡慕，亿点点感动。”
“那你哭啥？”
沅雾又抽泣两声。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流泪。”
姬渊好笑地摸了把沅雾的头。
“以后小师妹，也会有的。”
“福气传万家，百年好合，新娘入洞房！”
高昂的语调从大堂里传来，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又响起，楚言灵被人带着去了新房。
哭成小花猫的沅雾，感受到脸上的如蚂蚁噬咬般的痒意。
完蛋。
“师兄！”
下一秒，沅雾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姬渊怀里。
“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