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晚上趴在病床上将就了一晚。
因为宋圆明天早上还要去工作室上班，凌晨请假了，宋圆那就必须得去上班了。
这一夜凌晨惊醒了许多次，到了后半夜，凌晨已经不想睡了。
她转头看了看肖愿，看起来他有点困的样子，她开口，“肖愿，你睡一会吧，下半夜我来看着。”
“好，”肖愿也没有拒绝，“麻烦了。”
她看着病床上的江烬，面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
其实躺在这的人本该是她的。
这一夜并没有很快过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江烬的心率也很正常，只不过仍然在昏迷当中。
第二天宋圆上班之前先来了医院帮凌晨和肖愿带了些早餐，顺便来看看江烬。
看到江烬这一夜平安的过去了，真是谢天谢地。
毕竟江烬也是救过她的人。
江烬每天靠着呼吸机和营养液续命。
一连五天过去了，江烬仍然在昏迷之中，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等着。
第二天早上凌晨还趴在床上没有醒。
却被几声咳嗽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抬起来头便看到了江烬睁开了眼睛，凌晨下一秒就清醒了。
“你...醒了？”
江烬看着凌晨站在身旁，眼中充满了惊喜，但是他喉咙干燥，说不出来话，他只能点了点头。
凌晨笑了笑。
幸好......
江烬看到凌晨脸上的笑容，他的眼睛里洒满了星光点点。
他以为凌晨会恨不得他去死。
凌晨拿出手机想向肖愿和宋圆说一声，她转身出门去打电话。
江烬看到她转身出门，想要伸出手拉住她，可是胳膊没有力气，不止是胳膊，全身都没有力气。
随即又是一股失落感。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插着针管正在输营养液。
他拉不住她，默默放下了手。
看着她走了出去。
凌晨丝毫不知道江烬的情绪，她走出去打了个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也很高兴。
她打完电话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她没有走进去而是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不一会肖愿来了医院，看到她在外面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进去？”
凌晨抿了抿嘴说道：“我在等你。”
肖愿有些莫名其妙，“等我干嘛。”说着便走了进去。
凌晨跟在肖愿的后面也进了屋子。
肖愿坐到了江烬病床旁，“你醒了。”
江烬点了点头。
“醒了就行。”
江烬虽然在听着肖愿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直在盯着凌晨。
肖愿看到了，抽了抽嘴角。
算了，他出去。
他指了指外面，“感觉屋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凌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走了出去。
她走到江烬身旁，攥紧了自己的手，“谢谢。”
江烬怔怔地看着她，心脏抽疼，再加上身体上的疼，让他原本惨白的脸色更白了些。
其实，她不用和他道谢的。
这是他应该的......
但是他说不出来。
他只能艰难地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不必这样......
凌晨不知道江烬是什么意思，坐在了一旁也没说话。
安静，沉闷。
江烬想拿开脸上的呼吸机，凌晨看到赶紧阻止，她皱着眉，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别动！”
江烬惊得立马放下了手。
他茫然地看着凌晨。
凌晨抿了抿唇，“这个东西不能拿掉。”
江烬闻言乖乖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
房间里又重归于安静。
中午宋圆下了班，赶到了医院，看到肖愿坐在外面，她疑惑，“你坐外面干嘛？”
“外面凉快。”
？？？
“外面快热死了，屋里不是有空调嘛。”说着宋圆便走了进去。
便看见江烬一动不动的盯着凌晨，凌晨在另一个没人的病床上抱着笔记本，应该是在工作。
“你们饿了没，我定了外卖待会送过来。”宋圆打破屋里的沉默。
肖愿看到宋圆进来了，他也进来了。
其实主要还是外面热得受不了了。
肖愿听见了宋圆的话，说了一声“饿了。”
外卖来得很快，但是不让送进医院，所以她只能自己出门去拿。
她拿了外卖哼哧哼哧的爬上了楼回到病房。
她买了三份午饭和一碗粥，当然了有一份粥是给江烬的。
宋圆拿起那碗粥，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他刚醒能吃东西吗？”
“那我去问问人家医生。”凌晨从床上起来。
没一会凌晨回来了，说：“医生说可以，但是只能吃流食和半流食，就是粥之类的，而且不能太多。”
她看着已经吃的差不多的两个人，“你们速度也太快了吧。”
随后她转头问了问江烬，“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烬摇了摇头。
他不想吃，浑身难受疼痛，没胃口。
凌晨抿了抿唇，“好。”
她放下手里的粥拿起自己的午餐走了出去。
江烬被转出了重症监护室以后，情况肉眼可见地好转。
凌晨一个星期没去工作室了，江烬情况好转之后她就要开始上班了。
江烬能够自主行动之后已经不需要人继续照顾了。
因为肖愿比较闲，大多数时候病房里有肖愿，有时候下了班她也会来看看江烬。
晚上肖愿不在这，只有凌晨一个人。
她送了一些水果来。
江烬艰难地起身，凌晨拦住他，“行动太困难就不要动了。”
江烬看着身前那只拦着她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烬前面的刘海已经很久没剪了，已经遮住了眼睛，虽然他穿着病号服，但是这几天他已经没有颓靡之感了。
两人无言。
凌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有些无法正视他。
江烬而是不敢再说些什么，省的讨人厌烦。
凌晨能愿意呆在这他已经很满足了。
没一会凌晨感觉屋子里的气氛很奇怪，让她有些待不下去了，她认真叮嘱了江烬几句。
最后，她说，“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号码吗？”
“知道。”
江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舍不得......
大约过了十天，江烬的身体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肖愿从警局回来，满脸严肃看着病床上的江烬，“我们发现了时空波动，所以......”
江烬还没等肖愿说完，他猛然抬起头。
肖愿却没有说下去。
江烬知道了，他不得不走了。
下午，江烬办理了出院手续。
凌晨和宋圆下班的时候过来医院看望江烬出院。
她们两个人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了江烬出来，他换掉了一身病号服，穿的是一身休闲装，前面的刘海被扒拉上去。
有些病态脸上少了些锋利感，反倒看起来很阳光，很温柔。
江烬走到凌晨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缓慢说道：“凌晨。”
“嗯？”凌晨应声。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江烬攥紧了拳头，“你可......”
凌晨知道江烬要说什么，她抬眸，轻轻地说：“回去吧。”
江烬松开了拳头，喉结动了动，“好，我回去。”
他心里苦涩。
声音听起来像是用尽力气才从能说出来。
江烬仔细端详了凌晨的脸，好像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
可是他一秒他狠下了心，转身离开。
可是明明他的腿走路还不稳。
凌晨看到江烬走了，她也离开了医院。
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
无论有多么长，不是相同方向的两个人的影子，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