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皇宫中,李甲亦见到了当今圣上。
“你可看清楚了?”
“属下确实看清楚了,常乐娘贴身佩戴的玉佩正是双鱼玉佩的其中一半。”
何公公双眼泛红,难掩激动。
“圣上,您瞧,乐娘那孩子,确实是长公主的外孙女啊!我当初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与长公主极为相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好似年轻时的长公主一般。
那孩子还胆大心善,又救了咱们好几次,不愧是皇家血脉,与圣上您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呐!”
池义亭面上亦露出欣慰之色,随即想到什么,又问道:
“你再将昨晚之事详细说说。”
李甲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二人所见,以及与那黑衣人交手的经过和盘托出。
“真是胆大妄为,堂堂天子脚下,竟有人敢放火行凶!幸亏你二人恰好在,否则,朕更加愧对皇姐。”
“圣上不必难过,这是上天庇佑,不然哪会让他们二人出现,又恰巧降下甘霖,救了乐娘一命。”何公公适时劝慰道。
“何公公所言极是,那阵暴雨来的颇为及时,否则属下也不敢保证能从大火中救出常姑娘。”
“嗯!那黑衣人的身份你可有眉目了?”
“这……属下派人跟踪到了那黑衣人的落脚地,只是……”
李甲面露难色,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可隐瞒的!有话就说!”
“是!那黑衣人最后进了公主府,便消失了踪迹。”
“公主府?公主有何理由要伤害乐娘?”
李甲与何公公对视一瞬,随即同时错开了视线。何公公貌似犹豫着开口道:
“圣上有所不知,最近宫中有些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哼!讲!”
“近日宫中侍卫们都在传言,说……说公主殿下似乎对段校尉另眼相待,段校尉却有些不领情,前几日还驳了公主殿下的面子。此事不仅侍卫们都知晓,就是常去藏书阁的大人们也在议论。”
“此事与乐娘何干?”
“圣上您忘了,乐娘来自晋阳府常家村,而那段霄也是出自那里,两人本就是同乡,郎有情妾有意,听说前些日子,二人已经定下了亲事。”
“乐娘乃皇家血脉,岂能嫁给一个小小校尉!”
何公公与李甲闻言,不由在心中腹诽:一个小小校尉,别说乐娘,就连您的亲生女儿都看上了呢!为了个男人,竟要杀人害命。
池义亭皱眉思索片刻后,回过神来,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自己这个女儿确实胡闹了些,也该给她些教训了。可眼下无凭无据,紫菱哪会心服?
“李甲,你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乐娘,若再遇到刺杀,务必留下活口。”
“属下领命!”
“行了,你下去吧!”
李甲告退后,池义亭看向何公公。
“这个段校尉,你看着如何?”
“上回的庆功宴上,圣上也见过的,生的倒是仪表堂堂,听说身手也不错,箭法尤其精妙。如今已是七品致果校尉了。”
“上次紫菱来求朕封赏的‘救命恩人’,莫非就是他?”
“正是!当时段校尉确实救了紫菱公主,可至于是不是‘救命’,那就不好说了。”
“紫菱这孩子,太过任性,不过,段霄竟能舍下这泼天的富贵,倒让朕有些刮目相看了。”
“乐娘能看中的人,想来其品行定然错不了。”
“哈哈哈!你倒是对乐娘维护得紧!”
何公公讪讪一笑,心想:乐娘可是咱俩的恩人,我不维护她维护谁?
“紫菱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待太后孝期一过,朕就为她选个驸马,省的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为今之计,还是得先将长公主当年的冤案昭雪才行,早日了了这桩心事,朕也就不再心存愧疚了。
如今长公主的后裔已经找回,只要姜承隽和常乐娘告御状,为长公主平反,朕便有理由重启当年的旧案。你去宣齐太傅吧!”
何公公应声退出了天政殿,不多时,齐太傅等人陆续进得殿来,池义亭与几人商议一番,一个多时辰才散去。
姜承隽这些时日忙得不亦乐乎,不时遣小厮来乐娘这里,问询一些施工之事,今日那小厮金豆又来了马蹄巷。
一进院子便见地上摆着许多泡水的书册、稿纸等物,正在太阳下晾晒。旁边还有一些烧焦或烧坏的物件,一并摊开在院中。
金豆大惊失色,一惊一乍的问起出了何事。乐娘只好将昨晚之事大概讲了一遍,只说昨夜家中走水,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烧坏了,后院现在已经无法居住,还得请姜承隽匀出几个工匠帮忙修缮,否则不好向房东交代。
金豆自然满口答应。
乐娘又说想买护院及仆妇,自己一人独居,万一有事无人照应。金豆一一记下,转头便告知了姜承隽。
姜承隽直觉此事不简单,他亲自到马蹄巷看了现场,随即去了趟军营,将乐娘家中走水一事详细告知了段霄。
段霄一听之下,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那日紫菱公主的话。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总有你后悔的一日!”
姜承隽见他面色不对,急忙问他出了何事,他这才将自己得罪紫菱公主的事细细说了。
“我以前还羡慕你艳福不浅,可有些艳福是你我消受不起的!唉!只怕那位公主盯上了你们,以后,你们可要小心才是。”
他并不觉得段霄做的有何不妥,若是换成他自己,也会做出同样选择。别说段霄与乐娘情意相投,就算他没有意中人,也不会答应做那劳什子的驸马,齐大非偶,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并非那么好吃的。
“我这就为乐娘找几个护院,你放心,那位公主应该不想将此事闹大,那就只有暗中出手了,我们只要不给她留机会就好。”
段霄心中感激,如今他公务在身,身不由己,只好将此事也拜托给姜承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