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士燮的落水而亡，这场海战也就结束了。
战争对交州军来说，是很残酷的。死伤两万多人，其中大部分是落水而亡，那汹涌的海浪中，飘荡着很多的死尸。
还有成群的鲨鱼，不时地在海中翻起巨浪，将死尸拖入水中进行啃噬。
……
高大的软帆巨舰……“德衡”号上，吕布站在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战后的海景。
残酷的海战，还是让吕布的心中有些触动。
虽获大胜，但数万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纵然，那些鲨鱼啃食的，绝大部分都是敌人的尸体，但这是内战。
纵然是敌人，那也是同族。
每多死一人，民族的元气就多消耗一分。内战的胜利，没什么好高兴的，如果这些鲨鱼啃食的是倭国人、盎撒人，那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心里正想着将来如何屠灭倭国和盎撒的事情，却见周泰的那艘“秣陵”号靠了过来。
搭上船板之后，周泰从“秣陵”号上走了过来。
在向吕布行了一礼后，就开始向吕布禀报战果。
按惯例，依旧是先汇报自己军队将士的伤亡情况：“启禀主公，此次作战，吾军伤亡两千余人，其中大部分是为弓箭所伤，也有少部分是受伤后落水或两船相撞时不慎落水而亡。”
这就是海战的残酷性。
一旦掉入大海之中，就很难有活命的机会。海中有巨浪、有暗流、有旋涡，这些都不是光会游泳就能解决的问题。
就算你会游泳，也没遇上巨浪、暗流和漩涡，那大海里还有闻着血腥味赶来的……大群的鲨鱼。只要落入水中，生存的希望就变得非常渺茫。
点了点头，又问道：“敌军方面呢？”
周泰道：“俘虏四万八千余人，战船八十多艘。竹筏六百多条。但是……却没什么缴获。那些人为了逃命，将船上的物资都丢进了大海，以此减轻海船的载重。
后来，在投降之时，为了取得咱们的信任，又将手中的兵刃、箭矢，甚至盔甲，全都丢进了海中。”
娘的，几万套兵刃、甲胄就这样没了。
吕布点了点头，正想要说几句鼓励的话，却听周泰又道：“有一名敌将，一直嚷嚷着说……是他最先举白旗投降的，属下觉得此人是个软蛋，便让人将那人丢入了海中。”
“然后呢？”吕布颇有兴趣地问道。
“然后，那软蛋落水之后，却大喊着要见温侯。”
周泰道：“属下觉得他是为了活命，才嚷着要见主公您，便没有理他，想要让他自生自灭，干脆喂了海中的鲨鱼。”
“后来呢？”
对于这种软蛋，吕布兴趣不大，便随口问道：“被鲨鱼吃掉了？”
“没有。”
周泰道：“后来……那厮看到有鲨鱼游过来，便大声喊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属下觉得奇怪，便又将他捞了上来。”
吕布闻言，倒是有了一点兴趣，便又问道：“他……说了什么？”
“吾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什么？”
吕布豁地站得笔直，赶紧又问道：“这人现在何处？”
“就在属下的“秣陵”号上。”
周泰诧异地看吕布道：“莫非此人是……”
吕布点了点头，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对周泰道：“快，快带本将去见他。”
……
在“秣陵”号上关押俘虏的底舱中，吕布见到了那个被周泰丢入水中、差点被鲨鱼吃掉的“软蛋”。
此人……好生狼狈。
浑身湿溜溜的，披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在被丢入大海喂鲨鱼之前，还被周泰揍过。
手上和腿上都绑着绳子，嘴巴里还塞着一块布。
好臭好臭的破布，明显是裹脚用的。
“这是谁的裹脚布？！”吕布不悦地问道。
“是俺的。”周泰旁边的一名亲兵道。
吕布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恶心的臭味，问道：“多久没洗脚了？”
那亲兵道：“俺们xx人从来不洗脚的。”
“真是服了你们xx人！”
吕布忍不住大声斥道：“还不把它扯掉，竟敢这样虐待他人，回头自己去领十军棍！”
吓得那亲兵赶紧上前扯掉这名“软蛋”口中的裹脚布，然后一脸惶恐地跑出去领军棍去了。
吕布亲自给“软蛋”解了绑。
又亲自递上盐水给“软蛋”漱了口。然后才开口说道：“金闺花柳质。”
“软蛋”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一朝赴黄梁。”
吕布又道：“两只臭猪脚，夜总会里转。”
“软蛋”没好气地说道：“一副大肚腩，年薪几千万。”
这就没错了，绝对是玄狼司的人。
因为，这些都是吕布亲自制定的接头暗语。之前“软蛋”说的“吾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是普通的玄狼司成员，用于表明身份的“分级暗语”。
这个暗语，最低级别的“狼卫”都是知道的。
但是，正是因为级别最低，知道的人太多，很容易泄露出去被人冒充，所以，并不能被完全用于确认说出暗语者的身份。
而后面吕布说的这些暗语，则是属于较高级别的“分级暗语”。
级别一句比一句高。
其中的“金闺花柳质”那句暗语，是属于“红狼”级、以及红狼级以上的成员可以知道的暗语。
而这最后的……这关于“臭猪脚”和“大肚膈”的暗语，则只有最高级别的……“玄狼”级别的成员才可以知道。
也就是说……这人是属于“玄狼”级的成员。娘的，还好没被周泰弄死或喂了鲨鱼，要不可就冤了。
赶紧让人拿来干净衣服让这“软蛋”换上！
又让人送来酒菜、糕点，好酒好肉地侍候着。
待到这人酒足饭饱之后，才斥退所有人，然后对这“软蛋”道：“周泰鲁莽，兄弟莫怪。不知兄弟是……几号？”
那人站起身来，向吕布深施一礼，朗声道：“玄狼司……玄狼十三号拜见主公。”
级别不低！
不仅属于玄狼级，排位还非常靠前。
在吕布的玄狼司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是玄狼十号之前的号码，都是属于预留给总部的号码。而这人，竟然能混到十三号，可见绝非等闲。
不过，因为玄狼司的总管贾诩留在番禺，吕布并不知道这十三号姓甚名谁。
便又问道：“兄弟何名？”
“属下……贾敬。”那人道。
顿了一下，又道：“真名鲁肃，字……子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