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得了什么病?”
“他不是我爹,是我阿叔,阿叔是家里的唯一的顶梁柱。”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说着,小人儿的眼中并没有对于这个阿叔的担忧。
“你到底是怎么医治的?你这到底是治病救人还是要人命啊?”
一道女声尖酸刻薄的喊着,不停的用手指着老方头责骂。
“你总不能因为你自己无儿无女,收个养女也要离开你了,你就这么对待我男人吧?
秋闱刚过,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一旦中了举人,他可就是举人老爷了,你这么做可是要坐牢的。”
“你!”
老方头被她的胡搅蛮缠气得不轻。
“你男人是劳疾,我也想问问你,堂堂一个书生怎么会落个劳疾在身?”
老方头气急冲她嚷嚷道,“我开了方子给你,也叮嘱了你要让他静养,可他为何会越发严重,你真没点数?”
谷幼蕙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看向了小丫头,“你阿叔经常做很重的活计吗?”
小丫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前段时间科考回来后就这样了。”
科考回来得了劳疾?
“以前在家的时候做事吗?”
“不做,光看书。”
“那他经常在家吗?”
“没有,出去十天半个月的,回家只住一两日。”
小丫头如实回答,抿了抿唇道,“阿叔对我不好,新婶婶对我也不好。”
“那你为什么还住在你阿叔家里?”
“因为喏喏没有家,从记事起就在阿叔家里了。”
“你的伤是阿叔打的?”
喏喏闻言,摇了摇头。
“那你想阿叔好起来吗?”谷幼蕙看着她问道。
人都说小孩子不会说谎,喏喏的眼神里透着凉薄,却也透着对地上躺着这人的担心。
喏喏思忖了片刻,郑重的点头。
“他对喏喏不好,但也是他养大了喏喏,阿婆说喏喏长大了以后可以不记阿叔的养育之恩,但也不可以恨阿叔的不好。”
喏喏如实的答话,眼中情绪万千,却是在说起她口中阿婆时出现的。
“阿婆不在了吗?”
谷幼蕙一边给男人施针,一边问着喏喏。
刚扎三针,就有人喊道,“这小姑娘会医术?莫不是又要害人了?”
“不会吧,这同仁医馆的大夫这么害人的吗?”
“别瞎说,同仁医馆行医治病都是秉持良心的,我家孩子不好,就是同仁医馆治好的,换做别的医馆见我们穷,哪里肯治。”
一个阿婆提着一篮子菜,菜里放在几个鸡蛋。
那应该已经是她家最好的东西了。
听着她这话,应该是来送谢礼的。
谷幼蕙充耳不闻,继续施针,但那个老方头较劲儿的小妇人听得争论,回过神来,却是打算上前来推开谷幼蕙的。
“拦住她。”
谷幼蕙淡淡出声,守在老方头身边药童打扮的男子,立即冲了过来,将小妇人拦住。
“谷幼蕙!你住手,你不能害我男人?他要是死了,我就成了寡妇了!我还年起,我还小呢!”
谷幼蕙闻言抬眼看去,却见这小妇人竟然就是方翠翠。
那这男人不就是方翠翠的男人了?据说是个秀才来的。
“你男人确实有劳疾,不过还有得治。”谷幼蕙轻描淡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