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看着林山,等待着他的答案。
林山闻言,沉默良久后才缓缓说道:“既然公子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夫自然鼎力相助。”
萧恒禹听了这话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才看向身旁的少年说道:“那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衣食住行皆有人负责,就麻烦诸位替我南林王府好好训练一下这里的少年和青壮们了,期待他日他们都能成为我南林王府最精锐的力量。”
少年闻言立马恭敬地应了下来,萧恒禹这才带着姜菀宁离开。
从林山这里离开后,萧恒禹就带着姜菀宁继续往北方走去,越往北走,路上遇到的村庄便越发荒芜破败。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一会儿热闹,一会儿荒凉的。”
萧恒禹低声说道:“这里叫做北岭镇。”
“五年前,这里发过一场洪水,毁掉了附近的田地,周围的村庄几乎全灭。”
萧恒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她说道:“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不过就是当年南林王府耗费无数心血所救下来的那些人,以及这几年从各地涌来京城逃难避灾的人而被救下来的,南林王府出钱出力,替他们重建了这北岭镇,也好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不再颠沛流离。”
姜菀宁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人若真如萧恒禹所说,只怕早已经将南林王府视作恩人,怪不得萧恒禹要把鼎鼎大名的林山请出来训练他们。
这林山虽久不在朝堂,可依旧威名远播,他的一身本领确实强悍,而且这些人又都是孤苦伶仃,没有亲人牵挂,倘若林山教给了他们一些武功兵法,排兵布阵,那他们就有可能成为南林王府最锋利的武器。
姜菀宁想到这里忍不住朝萧恒禹问道:“既然是孤苦伶仃的可怜之人,你又为何让林山训练他们?是为了让他们自己强大,来日可以护得住自己,也能成为南林王府的助益是吗?”
“嗯。”萧恒禹点了点头,“林山毕竟曾在军营呆了十六年,又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对于操练士兵有一套自己的办法。更曾训练过皇帝身边的羽林卫,知晓其优缺点,到时候才能加强训练,对敌时方能一击必中。”
姜菀宁挑了挑眉毛,倒也并未反驳。
她也清楚萧恒禹为何要花费心思培养南林王府的势力,无非就是为了日后的某一天,他手握权柄,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危。
“你不怕这里的事一旦暴露,必定会让皇室心生芥蒂,对你并非好事。”
“无妨。”萧恒禹淡淡道:“这些人都曾是大魏皇室放弃之人,这北岭镇又背靠深山,离京城又不远,只要训练时钻进山里,绝不会有人想到我会在天子脚下训练私兵。”
姜菀宁微眯着眼睛打量了萧恒禹片刻,随即轻哼了一声:“你可真是好算计,怪不得要带着我过来,你这是要拖我下水,彻底把我拉上你的贼船。”
萧恒禹听罢,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伸出右手揉了揉姜菀宁柔软细嫩的脸蛋:“我只是希望无论何时,你都能站在我身边,所以,我不愿瞒你。”
姜菀宁闻言,心口莫名一颤,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会说这些花言巧语。
不过姜菀宁却也没说话,毕竟这人的目光太过炽烈,仿佛能将她融化似的,让她无处躲藏。
萧恒禹见状,唇角微扬,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拢至耳后。
姜菀宁顿时像触电一般,整个人僵硬的厉害。
萧恒禹见状,嘴角的弧度愈发扩大,伸手将姜菀宁搂进怀里。
姜菀宁因为害羞稍微挣扎了几下,奈何男女悬殊极大,根本不是她能撼动的,只能任由对方抱着。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拥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半晌后,萧恒禹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即松开她。
姜菀宁被松开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了萧恒禹一眼,随后飞快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萧恒禹瞧见她这幅模样,心情愉悦的勾起了唇角,他伸手揉了揉姜菀宁头顶的头发,这才开口道:“好了,不逗你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姜菀宁抿了抿唇,跟在萧恒禹的身后往北岭镇外走去。
如同来时一样,二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萧恒禹把姜菀宁送到宁国侯府门口,这才吩咐车夫回去。
姜菀宁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开,直到消失在街尾,她才收回了目光,迈步走了进去。
一路上丫鬟婆子见了她规规矩矩的行礼,到了自己院子,刚走进房间姜菀宁就看到石榴正拿着针线在做绣活,看到她回来,石榴忙起身走向她。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石榴一边帮姜菀宁倒了杯茶,一边说道:“老夫人派人来了几趟了,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在南林王府受刁难了?”
姜菀宁摇头:“南林王府对我很客气,并没有苛待我。”
石榴见状,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奴婢听说钱侧太妃年轻时便十分有手段,她对小姐可满意?”
提起钱侧太妃,姜菀宁眸子闪了闪,随后道:“由不得她满不满意,她不过一个妾室,算不得我未来婆母。”
听姜菀宁这么说,石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原先担心钱侧太妃会刁难姜菀宁呢。
姜菀宁喝了口热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沉舟呢?你们不是先我一步回来的吗?”
石榴一愣,“自打小姐去了宴会内厅,我和沉舟就被人给支去了旁处,若不是碰上流光,他说要去请王爷,顺手把我们给送了回来,只怕今日我们就要给小姐惹祸了。”
“你说什么?”姜菀宁猛地站了起来,神色严肃道:“沉舟呢?”
石榴忙解释道:“小姐别急,沉舟没事,她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沈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告,这不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之逸?”姜菀宁狐疑地问道,“他能有什么事?”
石榴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姜菀宁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姜菀宁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沉吟了一下,随后才道:“算了,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怎么说咱们也曾救过他一命,左右不会害我们就行。”
石榴见她并未责怪自己没有拦着沉舟,心里也松了口气。
石榴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小姐说的是,那沉舟呢?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找找?”
姜菀宁摆了摆手:“不用了,应该也快该回来了,沉舟她有分寸。”
果不其然,姜菀宁话音刚落,沉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沉舟一进屋,便瞧见了正端坐在桌前的姜菀宁。
“小姐。”
沉舟唤了一声。
姜菀宁笑着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嗯,奴婢今日遇见了沈公子,他让奴婢转告小姐一句话。”沉舟开口道。
姜菀宁挑眉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沉舟这才道:“沈公子让小姐小心些,最近有人密谋想要对小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