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叔叔的公司回到家里,老妈就想着如何做晚饭,同时让郝言打电话通知童茹过来吃饭。 “什么跟什么?这就让人家过来吃饭。”
郝言决定不打这个电话。 “我来啦!”
童茹却从大门口走进来,一只手提着一袋子青菜,一只手提着一条三斤多的大鲤鱼,走进房门说:“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做得一手好鱼,给你们尝尝。”
郝言全家人都一愣,但这一下最高兴的是老妈,老妈自从嫁入这老郝家,这么多年来,无论风霜雨雪,都得亲手给这对父子做饭。这次终于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做饭了,就感觉地位一下高了一个阶层,高兴的躺在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 童茹进了厨房,噼噼啪啪的挥铲如刀,一会就把八个菜摆上了桌子。 郝言示意自己有些头晕,可能是晕菜,就躺在沙发上不吃饭。 “起来。”
老爸老妈把郝言生拉硬拽的拉了起来,推在桌子旁边坐下,强硬的给他匹配碗筷和米饭。 “来来来,喝点。”
童茹举着啤酒瓶子倒在郝言杯子里。 郝言眼睛直了:“您?这什么意思?好像我去了你家。”
童茹说:“我们当经济人的,需要主动出击。要不哪能成就那么多的单子。”
结果,郝言推辞再三,还是在老爸和老妈的胁迫下,和童茹喝了差不多一箱啤酒,并且把老爸灌的提早进入了夜间休息时段。老妈也在暗中表示,对这个童茹很满意。 童茹踉踉跄跄的回旅馆去了。 郝言把东西收拾一下,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童茹给打电话,说这里晚上凉快,但容易着凉,你要注意,不要多抽烟,要盖被子。 郝言说:“这地方我比你熟悉,不用你跟我多说。”
赵朋没有感觉婚礼很累,因为他并没有把这个过程当做自己的婚礼,喝酒,仪式,送别亲友,重新回到家中,仿佛就跟梦一样不真实。现在的家是父母为自己买好的房子,位于老城区市中心的三室一厅的。两室当卧室,一个当做书房,让爱看书的赵朋可以有空间自由阅读。 赵朋的同事们尾随而来,想要闹洞房,却没有想到被赵朋冷着脸关在门外。从头到尾,王驰看出来赵朋心中不爽,就把赵朋的同事聚拢到一起,说:“他们今天一天挺累的,晚上还要更累,咱们也就不打扰了吧,吃烧烤,我请。”
高光也看出了其中的意思,马上就说:“走走。”
大家都被拉着去吃了烧烤。 赵朋虽然结了婚,但仍旧对刘娜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关上门之后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束手束脚的,不知道做什么。 刘娜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温柔的问:“哪里睡?”
赵朋没有回答她,而是起身走进书房,看绘画书和艺术概论。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赵朋听到外面轻轻的敲门声,知道是刘娜找自己来睡觉,但自己并没有任何回答,而是躺在临时摆放的帆布床上,任由她怎么敲门也不开门。 敲累了,刘娜自己去睡了。 “吃饭了。”
刘娜在门外面叫。 赵朋醒来,坐在书桌旁边。天已经大亮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就这样度过。他不想出去,幻想着自己还没有结婚,仍旧是在父母家。但现实警告他,他实在是尿憋得慌,忍不住开门出去。 桌子上摆着油条豆腐脑,以及两盘小咸菜。说实话不但飘着香气,而且还摆放的很好看。但赵朋仍旧冲进了厕所,解决完问题,就洗漱完毕出了门,到外面吃早餐了。 自此后,赵朋一天三顿都在外面吃,晚上回来在自己的书房帆布床上睡觉。一天晚上,赵朋找了高光去酒吧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已经微醉,探索着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倒在软床上就睡着了。 因为微醉,忘记关门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赵朋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毛毯,这显然,是刘娜害怕自己冻到而给自己盖的。 这几天来,童茹经常在郝言家里一起吃饭,郝言对她并没有意思,决定回水城。就在午睡的空档买了绿皮火车票,也没有跟父母说,偷偷的坐车回到了木城。 回到木城盛世佳苑自己房间后,刚掏出钥匙要开门,却见童茹从房门旁边的阴影之中呈现出来,她这是在等自己。 “好吧。”
郝言用钥匙打开门。 “没办法,你坐车没有我开车快。”
童茹抢先走进门,把自己的背包放在桌子上,双手叉腰审视了一下房间:“看看你,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比猪圈还要乱。”
童茹说着,就开始行动起来,帮着他收拾房间,把散步在每个角落的颜料管都按照冷暖排列一边,把七零八落的画布和抹布都折叠成正方形。 “别动。”
郝言对她怒喝。 以郝言的习惯,虽然自己把东西扔来扔去,但在自己心中,那些东西都好像生命一样有着牵引,自己可以一下就找到他们。童茹这么收拾的干净整齐,那是她的习惯和方式,自己反而找不到了。 童茹被他的喊声一吓,手碰到桌子上的半罐颜料,颜料一下子泼到一张已经画完的画上。 这幅画叫做如影随形。 画面描绘的是移动互联网,一部宽屏的智能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网页和播放器,以及移动通讯工具,上面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多。一个个的人头朝着手机屏幕,被手机的屏幕吸引,一块小小的屏幕把他们的眼睛遮住,他们的心也就变成了屏幕这么大。那些山川河流,海洋公路,仿佛都遮挡住了。 郝言在画签上写道:以前的互联网是笨重的大机箱,现在的互联网是随身必备。但越便捷就越应该歇歇,把屏幕拿开,重新看到一望无际的美好世界。 郝言虽然做人不拘一格,但有人破坏了自己的作品,那是十恶不赦的。尤其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半张画都给涂抹了,指着童茹怒喝:“不要再在这里捣乱了,走。”
童茹听出郝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知道这回闯了大祸,才把忙碌的手停下来,一切都依着他,低着头走出了房门。 郝言这天出门去了时光画卷公司,童茹来到他的房门前,从手中拿出来一把钥匙。这是她在收拾郝言东西的时候摸索到的,知道可能是门的钥匙,郝言对这些肯定是不注意的。 童茹用钥匙打开门,见自己曾经涂抹颜料的那幅画摆在房间内,已经画完了,或者说,重新修理完了。 “就是这幅了。”
童茹想的是,自己涂抹了郝言的画,就用自己的资源帮助他卖出去,这样岂不是功过相抵,还展示了自己的经济销售的能力。就拿着这幅画和标签来到木城周末拍卖所,打电话给了自己的一个销售朋友。 童茹说:“这是自己朋友的画,可以匿名去拍卖。”
那个朋友见画画的不错,就说好,包在他身上。 “五千。”
“一万。”
“一万五。”
“二万。”
最终郝言的画以匿名作者的方式卖出两万多块钱。 大家都在奇怪,从哪里杀出来一个无名的画家,拍卖的价格还不算低。 童茹对台下的人们微笑:“这是郝言的作品,曾经在你们的眼里一文不值,并且流拍的画。现在,有了他的应有价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这个丫头很有些手法。 郝言这几天正在找自己的画,始终无法想出自己门锁好好的,怎么作品就不易而飞了?现在,他坐在自己房间内和蔡中一边抽着烟,一边聊天。 蔡中提示,是不是报警。 郝言说:“也别报警了,或者拿自己画的那个人喜欢,要是他真喜欢,可以算作自己的知音了,那就算了。”
“赚钱啦。”
童茹活蹦乱跳的的走进房门,把自己拿着画去拍卖的事告诉了郝言,并且把两万块钱的支票放在郝言眼前。 不但破坏了自己的画,还把画拿走私自拍卖。这无异于偷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任何的一个创作者都是独裁的,可以允许喜欢的人偷,但不允许拿走之后转卖。郝言非常愤怒,直接把支票撕成了碎片,扔在地上,怒斥她:“求你离开我行不行,我真不要你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