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
容无崖压着火气,沉沉的开口,“把她的脸掰过来!”
徐婉彤一听,闷着头又哭又闹的要往外跑,但很快又被容无崖一脚踹了回来。她再次跌到地上,西川见状,抓住了这个时机,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押到了镜子前。“啊!”
她疼的叫出声。因为西川没控制好力道,她的整张脸便撞在了冰冷的镜面上,满脸伤口上溃的脓把镜子都蹭花了。甚至有一些还滴进了她张着的嘴里。徐婉彤恶心的要死,在哪里干呕个不停。容无崖面不改色,神情冷漠而残酷,“让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现在成了个什么东西!”
西川把她又抓起来,让她不得不正面对着镜子。徐婉彤只瞥了一眼,就难以置信的愣住了。她猜到自己会很丑,但没想到会这么丑!脸上没有一块好肉,每个伤口真的都像楚殷殷说的那样,溃烂不停,流脓不止。她的眼睛因为伤口,只能睁的大大的,似乎眼珠子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徐婉彤先是被她这副样子吓到,惊的说不出一句话,而后又被恶心道,直接捧腹吐了一地。酸爽恶臭的味道散开,她腥咸的眼泪流到嘴里,刺激着她,吐起来没完没了。容无崖退后几步,距离她足够远,可脸上还是带着明明白白的嫌弃与厌弃。大概过了两刻钟。徐婉彤把能吐的全吐了,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吐酸水的时候,才停下来。她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失力的坐到地上,身体抖的像筛糠,但她总是倔强的偏着头,不去看面前的镜子。容无崖啧了声,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还不忘刺激她,“哎,真是好丑啊!”
徐婉彤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瞪着容无崖。容无崖一看,拍手称道,“对,这个表情更狰狞了!”
徐婉彤一噎,但心中的恨意,却越积越多。容无崖就在这时,呵笑了声,“成了这个样子,想不想恢复你之前的容貌?”
徐婉彤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蓦地咯咯笑出声,声音嘶哑,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般,“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想让我交出红颜老的解药,然后来换楚殷殷手里能医好我这张脸的药膏!我说的没错吧?”
“你倒是长了个脑子。”
容无崖被她猜中,面色也不见有任何异常,“不考虑一下吗?难道你要顶着这么一张脸,过一辈子吗?”
徐婉彤摇了摇头,甩开了西川的钳制。她呵笑了声,骇人的眼睛里,满是精明的狠毒和怨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王爷,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傻了!我既然有胆量设计楚殷殷,就早就给自己想好了脱身之计!若是没点脑子,你现在又怎么会拿我没办法呢?”
“你一定很想杀了我吧?”
她舔了舔唇,从衣袖中取出个帕子,格外小心的慢慢敷到脸上,矫揉造作的翘着兰花指打理她的脸,“是我害的楚殷殷快要死了,还害得你不得不委曲求全和我在一起,你想杀我,这我都知道。”
“可你不能啊,因为我手里还攥着解药,那可是楚殷殷救命的东西,你怕杀了我,药也拿不到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觉得好笑,笑完又斜着眼过来看容无崖,“所以,解药不仅是楚殷殷的救命药,也是我的护身符,我要是提前把王牌给了你,那结局不就只能死翘翘了?”
“王爷,我聪明吧?”
容无崖不做声,放在长腿上的手指,却危险的轻轻点着。徐婉彤不小心指甲刮到了那些伤口,疼的她龇了声,但她立刻又笑着说,“王爷不必刺激我,即便您再说我丑,我也不会把解药交出去,这张脸丑怎么了?丑我不也照样能得到你吗?我让你听话,你就得听话。”
她目光中露出贪婪,饱含欲望的看向容无崖,“今天,我要你抱我,和我一起睡觉。过来!”
“确定不交出解药?”
容无崖听她说完,只问这么一句。“不交!”
徐婉彤把脖子一横,铁了心的阴恻恻道,“大不了你把我杀了!”
容无崖站起身,虽然猜到了这种结果,但他内心还是感到极度的不爽。他提步往外走,徐婉彤在身后大叫道,“我让你过来抱我去睡觉,你没听到吗?”
容无崖却理都不理,甚至连脚步都没半刻的停顿。“容无崖!”
徐婉彤大叫,“你……你等着!解药我是不会给你的!除非我死!”
西川看着她这副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皱了皱眉,和东川一起跟了出去。房门重新关上。徐婉彤停止了喊叫,脸上挂着残忍的狠意。她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多看了几眼,丑又如何?她就不信还找不到人治脸上的伤!治好了自然是最好的,治不好也没关系,她得到了天底下的女子最钦慕的男人,左右都赚死了!容无崖从房间里出来,便入了竹林。没多久,身后脚步声传来。西川到跟前时询问,“王爷,要怎么处理她?”
“购置一百面镜子,摆满房间,不准她出来。”
容无崖凉笑着回答。不是觉得顶着这种丑脸无所谓?她愿意挑衅他,那他暂时就先陪她玩玩。西川一听,心下凛然,答应明天天一亮就去办。容无崖嗯了声,吩咐他们留在这里,自己又要离开学堂。容无崖披着晨光,再次回到了王府。容由看到他又回来了,惊讶的无以复加,“王爷?您……您这一晚上,辛苦了!”
他从昨天回来,晕倒的时候小睡了会儿,之后似乎又是一天一夜没有睡。容由皱着眉叮嘱,“王爷,王妃现在的状况,您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啊。”
容无崖对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容由,还能回上两句,“知道的,我进去看看她。”
容由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叹,王爷和王妃,真是造孽啊!男人有时候太出色了,总是会遭人惦记,明枪还好躲一点,暗地里放阴箭,那真是防不胜防!哪怕步步为营,事事攻于算计的容无崖,都会一个不注意,中了别人的损招!毕竟人不是神,哪能未卜先知,万事尽在掌控呢?紫气苑内,晨光熹微。容无崖轻手轻脚的进入房间,重新抱到自己的女人,心里头一阵满足。他实在是累,身上的伤敷上药之后,变得更疼,又疼又累中,抱着楚殷殷,便什么都不顾了。他很快睡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床上居然没有人了。楚殷殷醒了?他只愣怔了片刻,立刻坐起身,光着脚就往外跑。出了屋子,穿过院子,直奔吕日的小院。果不其然,在门外就听到了裴笑沉欣喜若狂的声音。他正催促着楚殷殷喝下用幻海圣果熬的汤汁。“快啊,这可是救命的宝贝啊!我的天啊,居然让我在活着的时候,见到了传说中的幻海圣果!这绝对够我吹嘘一辈子的!”
裴笑沉笑哈哈的又道,“我就说什么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嘿嘿!现在我们居然有了幻海圣果!我的亲娘,你快喝下,一滴都不能浪费了!”
他正说的眉飞色舞,扭头就看到了容无崖,脸上挂着的笑,瞬间僵住。吕日恭敬的行礼问好,“王爷。”
容无崖缓步来到跟前,他朝着赶过来的汤治问好,“师父。您也来了。”
汤治一开始听说容无崖和徐婉彤在一起,觉得他背叛了自己的亲亲女徒徒,可是今天一大早,吕日叫人来请他,说是找到了幻海圣果,他一听这事,当即就过来了。像他这种活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是从事大夫这一行的,自然听说过幻海圣果。来了之后,听吕日说,这东西是容无崖拼了半条命带回来的,对容无崖的情绪,就变得复杂起来。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容无崖就站在了他面前,跟他问好。汤治轻咳了声,看向楚殷殷。楚殷殷失笑,对容无崖道,“怎么不穿鞋子?”
汤治老头见到自己亲亲女徒徒的态度,顿时明白了点,也跟王爷说起话来,“兴许是来的时候着急,忘记穿了。”
容无崖点头,“师父说的对。”
他走近几步,从她手中接过药碗,感受了下温度,皱了皱眉,半蹲下来,拿起勺子,轻轻吹了吹,然后将药汁递到她嘴边,“趁热喝,小心点,可能会有点烫。”
楚殷殷黑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微微前倾,嘴巴微张,便含下了那口药。接下来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勺一勺的把药喂给她,直到一滴不剩。容无崖把药碗递给吕日,吕日接过,问道,“王爷,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等着了?”
“恩。”
他其实也是头一回得到这么珍贵的东西,只知道要熬成药汁喂下去,这还是从七宝阁的那个奇人那里得来的。那奇人还说了,喝完药之后,快的话半个时辰就会其效用,慢的不知道,因为他也只见过那一次。毕竟这玩意稀罕又珍贵,寻常人,甚至皇亲国戚都不一定有机会接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