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归跪地回话,“回皇上,您之前说过,不要做的太明显,所以微臣用量一直很讲究。”
隆康帝凡事求个稳,他想弄死容无崖是真的,但是又不想让这件事和自己扯上关系。他还是想做个被史官称赞的、毫无诟病的明君。听到李鹤归的回话,他轻咳了声,“那照你保守估计,还需要多久,他才能和之前一样躺在床上?”
“不出三个月。”
隆康帝想了想,三个月而已,他还是能够等得起的。“你确定他没有发现你做的手脚吧?”
容无崖心思缜密,智多近妖,隆康帝不得已小心再小心。李鹤归镇定自若的回答,“非常确定,皇上放心,微臣一直谨小慎微,王爷不曾对微臣起疑。”
“那就好。”
隆康帝喝了酒,头有点发晕,他捏着眉心,“等他躺到床上不能动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让他死掉吧。”
李鹤归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回答,“微臣会让王爷在发疯中死去,这样谁都查不出来什么。”
“很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做好了,朕重重有赏。”
隆康帝说话间,白娇晚已经绕到他身后,贴心的替他按摩太阳穴了,恰到好处的温柔力度,让他十分享受的发出声满足的喟叹。“对了,李大人,今天的国宴,怎么不见你带家人过来?”
李鹤归闻言,下意识的想向白娇晚看去,后者在这时候,低声的开口道,“皇上,您忘记了吗?前段时间李夫人身体抱恙,想来是风寒还没有好。”
“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隆康帝附和着说,他记得李鹤归的夫人常年总是抱病。李鹤归轻笑了声,“是,贱内劳烦和妃娘娘惦记,临近年关,下了几场大雪,她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正在府上养病,几个儿女也都跟在身边伺候,所以这次就微臣一人来了。”
隆康帝本来也对臣子的这些家庭琐事不是很关心,敷衍的点了点头,“你是大夫,想必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夫人的。那朕也不多留你了,记得朕要你做的事情,下去吧。”
“是,微臣明日便去瑞王府上为瑞王诊治。”
李鹤归恭敬的俯身行礼,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大殿。隔天一大早,他就穿戴整齐,来到了瑞王府。一进府邸,他就发现王府里面的方位摆放,焕然一新,但顿感心旷神怡。看来外面传瑞王爷因王妃有身孕而特意寻找风水大师给看宅子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李鹤归在容由的带领下,见到了容无崖。他行礼过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这还是两个人时隔多日后的再次见面,只不过彼此的立场,变得有些微妙。原本他是为隆康帝卖命的,现在……被人狠狠拿捏住了。容无崖手里把玩着两个夜明珠,“皇上有什么打算?”
“就…还是和之前一样,打算让微臣在三个月之内,送您归西。”
“是吗?”
容无崖不咸不淡的说,“连日子都给本王算好了,咱们这位皇上对本王可真是贴心。”
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他这句话是反讽。李鹤归和容无崖的接触不算多,但每一次接触,都让他感到胆战心惊。这个男人浑身的气场强大无比,那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也怪不得隆康帝会感觉受到了威胁。在隆康帝身边伺候,都没有在他身边吓人。李鹤归尴尬的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讪讪的表明立场,“王爷,微臣自然不会对你下手。”
“你对本王做过什么,以为本王不清楚?”
容无崖嗤声,“还是你觉得,你下的手还少?”
李鹤归扑通一声跪下,“王爷饶命,微臣食君俸禄,自然为君效命,皇上要微臣做的事情,微臣不敢不做啊!微臣并非有意要对您下手,您是咱们大兴的战神,保护着咱们大兴的江山社稷,微臣钦佩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知死活的要害死您呢!”
“现在说这些无济于事。”
容无崖哼声打断他,随手丢过去一包东西。李鹤归忙手忙脚乱的捡起来。“这是……”他不解的看向容无崖,“王爷还请明示。”
“皇上的身体调理都是你在负责的。”
“是……”李鹤归深得隆康帝的信任和喜欢,自己的身体都是交给他负责。“下到给他的药里。”
容无崖嗤笑了声,“这事李大人做的次数多了,想来应该会得心应手,你最好做的隐秘一点,不然被皇上发现的话,可就脑袋不保咯!”
李鹤归顿时觉得自己手上如同握着一个烫手山芋。他颤巍巍的小声询问,“王爷……微臣问一句,这毒是剧毒吗?”
万一是剧毒的话,皇上吃完一命呜呼了,全族都逃脱不了关系。他被和妃娘娘拿捏着家人,才背叛了皇上,无非就是为了能够换族里的其他人一条生路。如果是剧毒的话,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去告诉皇上,让皇上杀了容无崖。“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主意收起来。”
容无崖看他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去告发本王,你也得看看有没有命从这里走出去。”
容无崖嗤了声,“只要你好好替本王做事,李大人,本王不像皇上那样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事情办成之后,不仅许你荣华富贵,还保你全家平安。”
李鹤归心思动了动,知道了答案。这药粉不是剧毒,应该是慢性毒药的一种,需要持续服用才行。他稳了稳心神,再次磕头道谢,“只要王爷说到做到,微臣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这是一个月的量。你先给皇上用着,本王后期还会有一件事要你配合。”
“是。”
李鹤归从王府出去的时候,先去皇宫跟隆康帝汇报情况。他编造了谎言,说已经在改变药方了,约莫半个月就能出效果,隆康帝很满意,甚至还嘉奖了他。半个月后,容无崖再度发病。消息一出来,整个京城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