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人，人均一万的预算，那就是两百万的大单！
最起码，对于刚刚步入销售部的我来讲，这着实算是很大的单子了。
我承认，一瞬间，我由于过度的惊喜而有些失态。
孟一凡见状急忙坐在了我身边，“我听明白了，何总，那接下来，我们需要和您一起敲定一下每种面值的的购物卡数量。”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在何婉茹的哥哥面前露怯。
何佳航仍是和煦一笑，“好的，我让秘书统计一下具体数量，随后告诉您。”
明明与他沟通的是孟一凡，但是何佳航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对着我。
送走何佳航后，孟一凡看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
“飞扬哥，行啊你，身边都是大客户，哎，拿到提成了要请兄弟吃饭啊！”
我能听得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替我开心，并不带有一丝醋意。
也许是天性，也许是由于年纪小，我在孟一凡身上，看不到职场中成年人的那些尔虞我诈。
这是让我感觉非常舒服的地方。
但是说实话，对于何佳航的从天而降，我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运气罢了，运气罢了，不过客我是一定会请的，先想好要吃什么。”
“街边大排档就行，从上大学开始，我就好这口。”
孟一凡咧了咧嘴，露出他那标志性的阳光笑容，“飞扬哥，都说好人有好报，你看，你在路边救了一位老大爷，这福报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我坦然的点点头，“我的确没想到，何叔叔的儿子会是一个大老板。”
“对了，飞扬哥，我刚刚还听他说什么妹妹。”孟一凡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跟我说实话，她妹妹是不是很漂亮啊？你长得这么帅，又救了她老爸，做女儿的有没有张罗以身相许啊？”
说完，他坏笑的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切，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资料，随意的回应了他一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浮现出何婉茹的影子，还有那天在医院，她看到我和沈燕妮后转身离开的背影。
那个背影，大概是错觉，我总觉得有些落寞。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努力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觉得，自打从a市回来以后，除了因为张浩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其他的方面，都是一点点步入正轨。
如果我在销售部好好干下去，那么买房子接母亲来h市的心愿就可以早点达成。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能量。
……
吃过午饭后，我接到沈燕妮的电话
“飞扬，我在商城正门口，你下来吧。”
今天是我陪她去医院的日子。
“好，我马上下去。”
挂掉电话，我直接来到楼下和沈燕妮一起直奔医院。
坐在副驾驶上，我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的非常低调，发型也与平时不太一样。
我理解的，她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
到了医院后，沈燕妮在下车之前，还特意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你怎么不帮我准备点行头？”
我故意打趣她，因为我知道她现在应该是很紧张。
沈燕妮伸出拳头怼了一下我的肩膀，“别闹，你先下车，去妇产科门口等我，我五分钟后再上去！”
我明显看到，她此刻的脸色有些泛白。
“别紧张，一会，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我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如何缓解她的紧张。
好在，她听了我的话，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飞扬，谢谢你。”
下车之前，我听到沈燕妮最后和我说了这句话，虽然她的眼睛被墨镜遮住，但我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动容。
进了医院我才知道，原来做这种手术是需要家属签字的，这一点，沈燕妮之前倒是没和我提过。
不过，帮人帮到底，既然我人已经在医院，就不差这一个签字。
再次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概半个小时之后。
说实话，以往，从来没有哪半个小时过得像今天这么漫长。
尤其是当我看到沈燕妮脸色惨白的从手术室中出来之后，即便是出于朋友的角度，内心也不禁涌上一阵心疼。
我扶着车她走出医院，她随手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我。
“你来开车吧。”
“好！”我接过钥匙，明显感觉出她身体有些颤抖。
我帮她打开了车门后，只见她动作迟缓的爬上了车子，随即把头歪在靠背上，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猜不出一个女人经历过这种事情之后的心情，但我很肯定的是，她现在真的很难过。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快速路上，车子里的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缓解氛围。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话题可以缓解此刻的压抑。
“飞扬，我觉得很丢人。”
沉默了好久之后，我听到沈燕妮的声音从副驾驶方向幽幽的传来，而且还伴随着明显的沙哑。
我猜想她是哭了。
“谁没为年轻买过单，都过去了！”
我语气很平淡，这句话，像是在安慰沈燕妮，又像是在安慰我自己。
她突然侧过脸来，语气中仍带着一丝哭腔。
“飞扬，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一个为别人打掉过孩子的女人吗？”
她这个问题太突然，我没想到话题会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一时间，我竟想不出合适的答案。
我怔愣了几秒钟，随即开口答道，“燕妮，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不知道是我迟疑的那几秒钟让她变得更敏感，还是我的回答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只见沈燕妮缓缓地把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收回去，重新别过头去望向窗外，又开始一言不发。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内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毕竟刚刚的半小时时间里，消失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即便这个小生命从未被任何人期待过，但我总感觉是我和沈燕妮联手杀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