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爷子接过佣人手中递过来的铁棍,当下就要往黎海身上挥去。
“慢着!”
众人闻声看去,一个中年妇女正急慌慌地推开门冲到了黎老爷子和黎海的中间,正是黎海的母亲周金歌,而很快,黎晟睿也口中骂骂咧咧地进了客厅。
“臭小子!就知道惹父亲心里不痛快!看我今天不替父亲把他打得皮开肉绽!”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周金歌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很快又拉住黎老爷子的胳膊为黎海求情。
“父亲!黎海他还小,可能说话做事方式不太正确,冲撞了父亲,但是您不能这样啊!这根棍子这么粗,如果真的落在这孩子身上,恐怕,恐怕他会吃不消的啊!”
“有什么吃不消!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黎海他也该挨打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老大!”还不等黎老爷子开口,黎晟睿就上前要将周金歌往回拉。
然而周金歌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哀求般地看着黎老爷子。
“二儿媳!你身为黎海的母亲,却没有尽到应有的教育引导职责!现在还为他求情!你这是溺爱!老二!赶快将你夫人拉走!”
“是!”
黎晟睿不敢耽搁,连忙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将周金歌攀在黎老爷子胳膊的手扒了下来。
“小海!”
被拉到一旁的周金歌扯开嗓子喊着黎海的小名,一边奋力甩开了黎晟睿的手。
“你干什么!你拉我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没看到现在是父亲正在教育黎海吗?你还上前求情?真是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黎晟睿也恼了,和周金歌吵了起来。
“可是再怎么说黎海他是你的儿子!你就忍心看着他受这样的罪吗?你知不知道那一棒子落下去,你儿子的半条命都不一定在了!”
“那也是他活该!你要是平时就对他严厉规劝,他也不至于这么这么规矩,回到家第一天就胡作非为,惹父亲不快!”
“行!你没有心,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挨打!”说着,周金歌就又要去拦那根棍子的落下。
“够了!”黎晟睿眼疾手快,又拉住了她,“在父亲面前,容不得你这样胡闹!再说,父亲心里能没有数吗?就算是慈母心切也不急于这一时!”
看着夫妻二人上演的这一场闹剧,黎老爷子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都闭嘴!”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二儿媳,我知道你心疼他,但是这一顿家法我不能不伺候,如果这一次放过他,那我们黎家,以后还有没有规矩了?是不是个个都能以下犯上,不懂礼数了?今天是掐简秋的脖子,那明天呢?明天,是不是就要掐着我的脖子逼我把家产让给他了?嗯?!”
这一番话将众人都说的不敢吭声,尤其是周金歌,气势也蔫了下来。
人人都知道,黎老爷子素日里最痛恨他的子孙因为家产、因为继承权的问题而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此时,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来,必是因为知道了黎海心怀鬼胎,察觉到了他心中的不正之气。
良久,黎老爷子才又开口说话。
“不过,我也不会太难为他,我今天就打她三棍子以示警戒,如若以后谁敢再以身试法,就不只是家法伺候这么简单了!”
“三棍子……”周金歌刚想惊呼出声,但是被一旁黎晟睿的眼神给生生瞪了回去。
无奈,她只能闭上嘴巴,看着自己的儿子是如何遭受着这三棍子之苦的。
黎老爷子稳了稳心神,举起那根铁棍向黎海的背上挥去。
“啊!”
黎海的声音随着棍子落在他的身上时响起,音调之惨烈,让听者都忍不住心生惊惧。
“不许弯腰!将你的背直起来!”
黎海听着从自己的后上方传来的声音,和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都让他对简秋和黎肃的恨加深了一分。
又是一棍!
黎海的一下子软在地上,站在他前面的人能隐约看到他嘴边又渗出了新的血色。
“起来!”
黎老爷子丝毫没有心软,等着他直起腰后再挥下最后一棍。
“父亲!”周金歌实在看不下去了,跪在了黎老爷子脚边磕头求情,“求您饶了小海吧!我愿意替他承担这最后一棍子!父亲!打我吧!”
“老二!”黎老爷子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口中唤了黎晟睿过来。
“赶紧起来吧!别在这里丢人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儿子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他愿意舍弃你的姓名来换取荣华富贵!你还在这里维护他?”
黎老爷子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黎海,别让大家都看不起你,别等着你母亲替你受罚。自己直起身子来!”
黎海已经被背部传来的锥心的疼痛刺得快要失去意识,但还是咬了咬牙,从喉咙深处传来了一阵低吼声后,慢慢直起了身子。
“好!这才是黎家人!”黎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落下了最后一棍。
随着铁棍落下,黎海也应声而倒,一直紧紧拉着自己夫人的黎晟睿也松开了手,任由周金歌扑到了黎海身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就连一直在一旁冷眼观看的简秋都有些不忍心了,别过头去没有再看。
“怎么了?你怕吗?”黎肃靠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还行,就是看着有点疼。”简秋看着那根被佣人接过的铁棍,难以想象挨一下是什么感受。
黎肃伸手搂住了她,轻轻拍着:“没事的,我爷爷很少发脾气,这次因为你动这么大的气足以说明你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至于黎海,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你不要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刁难你的,怎么绑架你的。”
简秋当然没有忘,相反,她比谁都记得清楚,她并不会心疼黎海的。
“嗯,我知道。”
黎海已经被送去医院接受治疗了,聚在客厅的人也都散去了,简秋却有一件事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