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了。”
“很快是有多快。”
“不知道。”
“你这变化才叫快！”
“然后呢？”
然后便是赵钰杰，差点就被司宣气疯，硬是咬牙半天，才将火气咽了回去。
“你明明知道，越是让胡姑娘待在外面，她的状态就会越不好，从此以往下去，你就不怕追悔莫及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司宣拿着白狼毫的手瞬间用力，紧接着便听到折断的咔嚓声。
“这件事情我心中自有计较，且绝不会耽误太久时间，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
听到司宣特意用了一个们字，赵钰杰便知道，自己今日见到锦瑟的事情，定然是瞒不住他的。
“司宣，我这边……”
不行，自己答应了锦瑟，绝对不能把位置说出去。
见他面露迟疑，司宣先是闭了闭眼，而后才开口道：“你若是没别的事情，就先回去休息，过些日子陪我出去一趟。”
“出去？你要去哪儿？”
“边关。”
他的回答让赵钰杰一愣，紧接着追问道：“你去边关做什么？咱们可是刚从那里回来没多久啊！”
“有事。”
“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你是有事才去，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再次跑一趟边关？”
略微思索一会儿后，赵钰杰突然神情阴沉地看向他，“是国师让你去的？”
“嗯。”
听到司宣非常痛快地承认，赵钰杰不由得蹙起眉头，之前是冰凌花和火龙草，如今竟然还让他前往边关。
“他这一次又要你做什么？”
“去找一种名为塑骨草的药材，只不过这一次除了说生长于边关外，任凭我翻阅了所有的古籍，却仍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塑骨草，”顿了顿，赵钰杰无意识地说道：“怎么听上去，倒像是胡姑娘和锦瑟能用的草药。”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钰杰不经意的话，却是引起了司宣的注意。
如果细细说来，当初他在找冰凌花和火龙草的时候，也曾经了解过一些古籍记载，好像的确都是传说中，那些精怪会用到的。
他是国师，虽然样貌长生不老，但一直在宫中深居简出，甚至时不时的就会闭关不见客。
但自己真就从未怀疑过，在国师的身上有着任何猫腻存在，难不成就是因为这种信任，才错过了很多应该注意到的东西？
见他一直不说话，赵钰杰也心中没了底，“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向皇上讨个圣旨，随意找个借口后，只要不去边关就好了。”
“我不能不去，”顿了顿，司宣抬手抚额道：“毕竟想要保护好若诗的话，做这点事情都是必然的。”
赵钰杰知道他话中有话，但更知道的是即便自己怎么追问，对方都不会说出来的。
“可是你别忘了，各国使臣仍旧留在京都里，不管你离开后发生任何事，恐怕都会算到宣王府的头上。”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重新选择一根上好的白狼毫后，司宣有意无意地说道：“我离开之后，自然有人会接替这件事。”
“你指的该不会是司皓吧？”有那么一瞬间，赵钰杰想问他是不是疯了。
让司皓出面帮他处理后边的事情，那不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把柄递到人家手上，这种主动送人头的事情，他司宣怎么想得出来呢？
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后，司宣这才挑眉说道：“他毕竟身为太子，若想将来真正继承大统，就断然不会在此事上出现任何岔子。”
毕竟此事由他开头，若结尾再处理不好，只怕皇帝那边，对接烂摊子的司皓，会更加没有好脸色。
这种愚蠢的事情，即便他能做得出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允许的。
“行，就算此事你说得对，也想得通透，那我来问你，这一次出行都打算带谁去？”
“一人独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钰杰闻言后，几乎想都不想地拒绝，“你要去的地方可是边关，不是京都的犄角旮旯，没有人跟着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此事我意已决，不会更改。”
“司宣，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啊！”
大踏步走到桌边后，赵钰杰一拍桌子道：“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让宣王府上下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还有胡姑娘，她又该怎么办！”
当他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司宣同时收起笔锋，紧接着将手中的白狼毫放到一边。
“你且放心，此次去边关，我断然不会出任何事。”
“这里不是军营，你也不用稳定军心，再者我是你兄弟，又何必来那一套呢！”
赵钰杰对于司宣的武功放心，也相信他有自保的能力，眼下胡姑娘离开后，他的情绪一再受到影响，自己是真的很害怕，他会做出不理智的行动。
看着眼前的墨迹缓缓干涸，仿佛无形中松了一口气的司宣，终于抬眸看向他。
“今日入夜，我便启程出发，你且记住，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若诗在内。”
听到这里的赵钰杰心中咯噔一下，身子更是不自觉地站直，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什么说不说的，胡姑娘都不知道在哪，我上哪与人家说去！”
“……”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于如此心虚表现的赵玉杰，司宣只是闭了闭眼，半晌过后才看向他开口。
“不管你知道不知道，都不要将此事告知于第三人，否则一旦事情被发现，我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
听到司宣这么说，赵钰杰这才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严重性，好像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若是我在身后跟着？你放心，距离问题我一定会掌控好，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不可。”
司宣一边起身，一边将桌上的纸叠对整齐，直到放入信封之后，这才抬手递到他面前。
“此事的国师安排，你认为，你躲得过他的眼睛吗？”
“这……”
国师神鬼莫测，的确是他所不能防备，更不可能轻易窥探的。
“待我离开后，若是三月内未归，一边把这封信交给若诗，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