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略微停顿一瞬后,锦瑟非常肯定地说:“我从未在钰杰的心中见过这张面容啊!”
当她把这句话说出来后,胡若诗也有些迷糊,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司宣身上。
“若是不用看我,连你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看着他嘴角那一丝苦笑,胡若诗这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傻瓜。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沈震,在听到化形二字的时候,眼中瞳孔瞬间不停地放大,惊恐神情也一直流连在胡若诗与锦瑟的身上。
察觉到这一点的赵钰杰,立马对他冷声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敢传扬出去,我便会让司宣带人踏平神医谷。”
听到他如此明显的威胁,沈震毫不迟疑地单膝跪地,“少谷主放心,沈震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包括赵入世。”
“这……”
见他面色上闪现迟疑,赵钰杰凝眸说道:“若是做不到没关系,本公子的话随时都有效!”
当他把这句话说出口后,真正知道赵钰杰是不会改变心意了,故而咬牙后的他连连点头。
“少谷主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没有在这里的人知晓,绝不会在传扬出去分毫,包括师父在内!”
有了他的这句话,赵钰杰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你现在回去,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许改。”
“是,沈震这就离开!”
应声后的沈震直接转身,离开时的动作速度之快,仿佛正被身后的怪物追赶一样。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胡若诗这才抬手摸索着下巴,道:“司宣,你对于他的话,有几分相信?”
司宣闻言后沉吟片刻,紧接着斟酌道:“八分,至多九分。”
“看样子,你相信,他并不是有意说出来的了。”
“可以这么说,毕竟这个沈震与咱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他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吗?”
仿佛无形中有一双大手,正在暗中不断地推波助澜,似乎要将他们推下万丈深渊。
“其实你并不用想太多,毕竟此事也与你无关,甚至不会再产生第二次交集。”
“可本狐还是觉得,这其中实在太过蹊跷,如果不查清的话,实在叫人心中难安。”
“那不知若诗想怎么查?”
“沈震刚才不是说,他曾在赵入世的房间里看到过一幅画,画中之人正是赵钰杰的生母。”
胡若诗在说这话时,余光一直看着旁边的赵钰杰,直到确定他神情并没有太大起伏后,这才继续开口说下去。
“本狐只要找到赵入世的房间,亲眼看看那画像中人的面容,就能大概知道前因后果。”
司宣听到这里微微蹙眉,紧接着将目光落在赵钰杰的身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此事毕竟涉及到赵钰杰的生母,还有他生父赵入世的隐私,若是赵钰杰不同意的话,他会直接劝导胡若诗不要去。
“胡姑娘,你当真有把握能在看到画像后,就清楚地知道前因后果?”
“这是当然的!本狐可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略微停顿一句后,胡若诗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若不是被莫名牵连进来,本狐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呢。”
当胡若诗把这句话说完后,站在赵钰杰旁边的锦瑟动了动,同时心中觉得甚是好笑。
因为她平日里看上去的确很难接近,如今突然变得这么热心肠,难道是让他有些琢磨不定。
“钰杰,你的意见是什么?”
再次被司宣提问的赵钰杰,先是握紧住垂在两侧的双手,直到指尖即将划破掌心的时候,他这才缓缓地开口。
“胡姑娘若是想去,我自然不会拦着,毕竟这神医谷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那……你就不怕赵入世知道这件事吗?”
虽说她看得是赵钰杰生母的遗像,但那画中人毕竟也是赵入世的发妻,一时之间胡若诗觉得非常为难。
“他高兴如何?不高兴又如何?这一切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赵钰杰这么说,但在场之人都能感受到,他心中其实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是实在没了办法而已。
司宣查直到这一点后,无奈地摇头道:“算了吧。这件事情等日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向赵入世仔细打听一下。”
如果后者能够和盘托出,这样最好,毕竟胡若诗不想做一个梁上君子。
若是对方压根就没有想说出来,甚至还想要互相极限拉扯,想到这里的胡若诗,顿时翻了翻白眼。
赵钰杰闻言后,神色莫名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对其拱手道:“如此,便有劳胡姑娘了。”
“少在那里和本狐假客气,”顿了顿,胡若诗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你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便对锦瑟好一点,不然本狐绝不放过你。”
胡若诗对锦瑟的喜爱,可谓是有目共睹的,哪怕是司宣,有时候都比不过她的地位。
幸好司宣心里清楚,胡若诗只是将锦瑟当成妹妹一样疼爱,否则那醋坛子经打翻不知道多少次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咱们启程吧,”顿了顿,司宣微不可查地蹙眉道:“我总觉得,京都要有大事发生。”
胡若诗闻言一愣,微微偏头问道:“嗯?你这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未曾,”摇头过后,司宣抬头看天,神情略微凝重地说:“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而已。”
随着司宣的话音落下,胡若诗几人的神情也开始发生变化,直到半个时辰过后,一辆马车急速地驶离神医谷。
直到马车逐渐走远的时候,神情微冷的赵入世,突然出现在神医谷外,而他身边则跟着沈震。
忍了好半天的他,终是忍不住地开口道:“师父,您既然如此不舍,又为何不把少谷主留下来呢?”
赵入世闻言愣了愣,片刻后,那脸上清冷的神情才有些许缓和,再开口时的声音也柔了不少。
“留下也只能徒增伤感,倒不如天下之大任其翱翔,也好过待在这里受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