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诗自认为也是逛过故宫,走过圆明的仙狐,可如今来到这真住了皇帝的皇宫,顿时觉得古人的恢宏实在无可挑剔。
“诗儿喜欢这里?”瞧着她眼底的惊艳,司宣微不可查地蹙眉。
“倒也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这里看上去挺好看的,不过也仅此而已。”
胡若诗知道司宣厌恶这里,更厌恶这里的人,故而收起惊艳的同时,转化为淡然。
走在前面的德顺,在听到他们二人的议论后,额头上几乎挂满了黑线。
原本在宫中能够放肆的只有宣王一人,现在可到好,又多了个来历不明的胡姑娘。
偏偏这位还是宣王的心头肉,但凡皇上动点心思,都得被一脚踹开。
唉,人家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可皇上您追儿子,估摸着隔了千山万水啊!
当他一边心中吐槽,一边前头领路时,丝毫不知道,跟在身后的胡若诗,已经把他的心思看了个大概。
“哼,本狐倒是想知道,你这个所谓的追儿的老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无意识愣神的司宣,只来得及听到个尾音,故而开口问道:“诗儿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顿了顿,胡若诗蹙眉看着他,“等弄清楚后再说吧。”
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了不得的事,这让司宣直到踏入尚书房,仍旧眉头紧锁地看着对方。
龙椅上,司宁浪见他一直盯着胡若诗看,心中更加对后者不满。
“皇上,这位便是……”
“大胆!一个野丫头而已,见到朕竟然胆敢不跪!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话都没说完的德顺直接听傻了眼,他怎么都没想到,皇帝竟然上来就如此作死!
“皇上,您要不要冷静下?”
“混账,朕何时不冷静了?”
“奴才斗胆,看您现在就很不冷静啊!”
“你的确斗胆,竟然敢说朕不冷静!”
“皇上,奴才全都是为了您好啊!”
“闭嘴,朕自己分得清楚好与坏!”
眼看着这一主一仆在那斗起嘴来,站在下面的胡若诗饶有兴趣地听着八卦,时不时地还扯扯司宣。
“别闹了,”顿了顿,司宣无奈道:“这里毕竟是皇宫,还是给些尊重为好。”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闻言后的胡若诗,立马不屑地撇嘴道:“切,不过就是个束缚人的牢笼而已,没什么可值得尊重的。”
此言一出,高位之上的司宁浪顿时闭上嘴,这举动差点让已经张嘴的德顺咬到舌尖。
“臭丫头,你刚才说什么?”
“难道本狐说错了吗?”
胡若诗挑眉看过去,气势与司宁浪毫不相让,甚至比他还要凌厉更多。
“这里不过是看上去华丽点的牢笼,但凡进到这里的人,有几个能够寿终正寝?”
不得不说,胡若诗就是天生的踩雷高手,仅仅一句话,就踩到了在场三人的雷区。
“皇上,”顿了顿,司宣将阴沉目光从龙椅上收回,“既然看也看了,臣是否可以带诗儿回去了。”
原本还处于震惊中的司宁浪,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迅速回神,紧接着眉心紧蹙地看着他们二人。
自从贤妃去世后,这个儿子就同自己离了心,甚至还心生怨怼。
其实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但唯独不能忍的是,司宣竟然根本不把皇位放在眼里。
要知道,他虽平日里看上去百般嫌弃,可心中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疼爱。
如今,这个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对自己出言讥讽,这让司宁浪本跟接受不了。
“孽障!”
眼底的阴沉越聚越多,司宁浪看向胡若诗的目光中,充满了阴鸷和杀意。
“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对朕,对你的父皇如此言辞,司宣,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现在一旁的德顺,顿时心道一声完了。
果然,正当他如此想的时候,底下便传来司宣冷清的声音。
“皇上,臣只是臣,自然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关于这点,您大可放心。”
放心个屁啊!
司宁浪差点就把这句话给喊出来,若不是德顺眼尖拦的快,只怕那龙案上的茶盏,已经甩在了司宣的脑袋上。
“司宣,朕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随着司宁浪的这句话说出口,现在一旁的胡若诗突然冷下脸,踏前半步遮挡住司宣后,赤金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说起教导,皇帝老儿,这么多年了,你除了给他找麻烦外,又教导过他什么?”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
“该闭嘴的人是你!”
周身灵力突然释放而出,那立在尚书房内的四根柱子,顿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正当司宁浪下意识看过去的同时,胡若诗声音宛若寒冰地开口:“世人都说父慈子孝,既然父不慈,子又何必孝?”
“大胆!”
司宁浪被她的话气得不清,猛地站起身来后,冲其怒目而视。
“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何人给你的胆子,竟让你敢在朕面前撒野!”
“臣给的,”顿了顿,司宣将胡若诗拉至身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皇上还有何异议?”
司宁浪被气到不行,怒极反笑地说:“司宣!你就不怕朕立即处死她吗?!”
“无甚可惧,大不了,臣同诗儿一起赴死。”
“你!”
德顺:“……”
哎哟喂,这父子俩真是要了命了,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吐槽归吐槽,但他心中清楚,眼下绝不能让这二位再继续下去,斟酌片刻后的他,硬着头皮开了口。
“宣王,皇上其实也是为了您好……”
略微停顿一瞬后,德顺避开胡若诗的视线,说道:“只要胡姑娘说清楚来历,此事也就解决了一半,您看如何?”
撇了眼把自己重新拉下水的德顺,胡若诗虽然觉得他脑子有点大冰块外,倒也没生出什么厌恶的心思。
罢了,权当是为了司宣这个臭男人吧……
“不过是想知道本狐从何而来,有必要闹这么大排场吗?”
从司宣身后走出,胡若诗似笑非笑地说:“既然你想听,本狐就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