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快人快语，”明先生不和她继续争论，“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来。”
“弄呗。”
“……”
一点都看不透这个女人。
出门之后，他让人给宋娃娃弄上来了一些清粥小菜，而后转头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学者仍旧埋头苦干，正在一边记录着什么。
有人看见了他，拍了拍学者的肩，后者头也不抬地抖开了那只手，继续看着显微镜。
“明先生，您需要进去吗？”
拍了拍学者的人快步走出，语气诚恳，带着一些惶恐。
“不用，”他在玻璃外看着，“你们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没有研究出宋小姐的血液有什么独特，”那人分外无奈，“老师说，明天要再抽一管血试一试。”
“重组的那个项目呢？”
“嗯？”
这人明显懵了一下，“什么重组的项目？我们不知道啊，老师说了只让我们研究宋小姐血液里的成分，推算出苏清河这个人。”
“没有？”
明先生皱了皱眉，“那你们从宋蔺记忆里面提取的记忆，也没有用了？”
“提取记忆有一个缺陷，”那人瑟索着说道：“记忆是可以被编织的。”
被编织的记忆就不再是记忆，而是一场臆想。
“所以我们照着步骤往前推，得出来的大部分数据都是错误的。”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根本就做了一场无用功。
“那他们之前不是说已经做到了一定地步？”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拿错误答案得出的那个结论。”
那人叹着气，身后玻璃被重重的敲了敲，随着脸色不愉的对他招手，将他叫进门。
明先生脸色不大好，心里上蹿下跳的，有些不安。
“明先生！”
有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手里握着一个电话，“老先生清醒了！”
……
医院高级病房里，明教授正坐在床上喝粥，妻子在旁边陪伴着，儿子在前面立着，还有一抹光打在了地上。
明明是十分温馨的场面，可是没有人觉得温暖。
“爸。”
空气中弥漫着一身淡淡的呼喊，妻子的手一抖，汤勺落回了碗中。
“我可担不起这一声爸。”
明教授看都不看他一眼，“出去吧，明先生。”
妻子手足无措，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
“何必呢，他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明教授冷笑，用了很大的力，才没有将粥碗掀翻。
“他和林枫合谋，绑架了傅启，绑架了宋蔺，这是为了我？！”
“他利用我，重启了那该死的计划，逼死了我的学生，栽赃了我的爱徒，这也是为了我？！”
妻子不敢说话，林教授气得将碗砸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汤水。
“明先生，求你行行好，看在我这一把老骨头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了断！”
说完就要去拔了插在身上的针，妻子连忙按住他。
“这是做什么！还不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哪天不是好好活着！”
明教授气急，大力将妻子推开，“与其说是想让我活着，不如说是想要继续靠着我，去和那些官员周旋，给你收拾烂摊子！”
明先生低眉顺眼的听着，等他说到最后还点了点头。
“您现在活着，也就只有这个用处了。”
“都少说两句吧！”
妻子捂着脸痛哭，好好一个父子，为什么要搞得这样反目成仇。
“不过还是得多谢你，爸，要不是你病得这么巧，这盆脏水还泼不到宋蔺身上。”
明先生说着，冲母亲点头，“或者应该感谢妈，要不是你让爸病了，儿子我现在就和林枫一个下场。”
明教授忽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妻子，后者脸色通红，声音极低，“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不帮儿子帮谁？
“滚出去，”明教授疲累至极，有生以来第1次这么疲惫，“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明……”
妻子还想再劝一劝他，明教授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只能将一堆话咽下去，乖乖的出门。
母子二人出门后，明先生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之前你说的那些事，我愿意答应下来。”
电话那头是钟程，看着远处被刀疤脸拉着的麦丽素，语气冰冷，“明教授是想清楚了？”
明教授：“我不能再让他们，让我自己继续错下去了。”
他纵容着妻子，纵容着儿子，犯下了这么多的事，甚至还牵连到了很多无辜者的性命。
“可你的身体已经撑不过半年了。”
“我从别人身上偷来了这么多年，现在应该偿还了。”
明教授语气失落，“只是希望，有些事情你们不要迁怒别人。”
到最后关头，他还是在为自己儿子求情。
钟程没理会，敲了敲手机壳，望着远处延绵的山脉，“父子相聚，应该有很多知心话要说，明教授不要让儿子走的太快，也别让别人的电话打扰他。”
明教授怅然片刻，徐徐答应。
挂断电话后，被刀疤脸拉着的麦丽素，迅速窜到了钟程身后，“我也想去见嫂子，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她大哥知道了嫂子关在哪里，今天就要去动手营救，可是却不带她去。
好过分！
她也想看看嫂子！
“你要是想喂狼，那你就去吧。”
钟程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刀疤脸在她身后笑起来。
“丽啊，你什么都不懂，去干嘛，送快递吗？”
麦丽素：“过分！”
“这可不是闹着玩，”刀疤脸笑着拍了拍她，“这群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鬼知道里面有没有装什么生化武器，要是把麦丽素给弄伤，那他回去就可以对老k说再见了。
“就在这儿留着吧。”
钟程戴上了手套，头也不抬的吩咐，“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就去找老k，让他带你走。”
“我又不认识他，”麦粒素囧了囧，“你让我往哪儿找。”
关于一个被变态惦记，然后穷追不舍这种事，麦丽素特别想用中文骂一句。
我去你姥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