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延深一贯是见不得白然受到委屈,他的心微微抽痛,指尖颤了颤,却终究没有走上前,只是用冷淡的眉眼瞧着白然,一言未发。
白然只觉得心中的那股酸涩更浓了,她声音有几分发颤,“可以吗?阮先生……”
回应她的是阮延深直接转身坐到车上的绝情身影。
刚刚发生在包厢里的事,着实伤到了阮延深的心。他暂时一点都不想理白然。
白然低落的垂着头,没有和阮延深坐同一辆车,她上了另外一辆,将车门关上的一瞬,噙在眼中的泪水“刷”的一下落下。
“我又没有说不信你,你怎么就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呢?”白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的嘀咕。
她刚进去,看见的就是阮延深打人,无论原因是什么,先动手的那个就是不对。如果于明羽闹起来,阮延深是要被行政拘留的。
所以,她才会那般,妄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知道出来后,阮延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丢了她。
越想,白然越委屈,扑朔朔的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止住。她再也不要理阮延深了!
这般念着,回到家中,阮延深刻意落后了半步,以至于毫无意外的看见白然哭红了的双眼。他心口的痛意更重,一股又一股烦闷不断翻滚,迫使他走近白然。
只是这次白然悄悄远离了半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房休息了。”
说着,直接找了一间客房,钻了进去。
阮延深看着白然逃也是离开的背影,心中的那抹怜惜立刻被怒意取代,他重重的攥紧拳,迈着步子,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回了房间。
她不想理他,他还不想理她呢!
这种犹如小孩子赌气般的想法始终缭绕在阮延深心头,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两日中,他都刻意避开与白然见面。
白然自然察觉到这一点,心中的委屈越积越多。她索性留下一封书信,转身回了冷家。
刚踏入家门,就撞见了调休的冷森。
“这是怎么了?”冷森一眼就注意到白然情绪的不对,他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报纸,快速走到白然身边。
白然连日来积压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抱着冷森,埋头在他的怀中,哭哭啼啼的控诉阮延深。她将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冷森。
然后,才勉强的止住泪水,委屈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他是个坏蛋。”
冷森揉了揉她的脑袋,“好,那就不理。”
“你这两天先在这里住着,我让佣人帮你整理一下你的房间。”
白然吸了吸鼻子,声音中还含着几分哽咽,“好,谢谢三哥。”
白然便这般住在了冷家。
冷森在将白然一切的事宜都安排好后,才给阮延深打电话告知了这件事情。
阮延深凤眸有些冷,他很气,也很心疼。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稍稍沉着一张脸,显得较为复杂。
开口时,不由自主有了偏向,“我去接她。”
冷森说:“不必,让然然在冷家住几日。你和于明羽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阮家与于家的事情,在豪门圈子里并非是什么隐秘的事,冷森全部知晓。而相比起其他人,冷家与于明羽因为有白芷那份香火情,相处起来还是比较和谐。
因此,他更加清楚于明羽恶劣的性子。
阮延深捏着眉心,倒是没有隐瞒,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
冷森听完后,不由对于明羽有了几分埋怨。只是,并没有在电话中表现出来,他只是充当第三者的身份,把白然当时内心的想法告知阮延深。
“然然不是世家圈子的人,不知道其中的盘根错节。在她眼中,人就是要奉公守法,她不愿意让你出事,才会那般作为。”冷森说。
阮延深一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他以为白然不信他,被于明羽的假象迷惑,从而导致的迁怒,想起来忍不住升起满满的自责。
“我去接她!”这次带着几份迫不及待。
冷森却再次拒绝,“让然然在冷家住几天,她需要平静一下心情。而且,阮延深,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冷战不能解决任何的事情,只会让然然受到委屈。你让她无条件信你,无论因为任何事情,那你为什么做不到无条件相信她?”
相信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阮延深既然做不到,又凭什么要要求白然做到?
说完,冷森就直接挂断电话,完全没有给阮延深回答的机会。他心里其实是压着一股火的,看到白然那般委屈的模样,恨不得能揍阮延深一顿。
可是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阮延深被于明羽的算计足以说明这一切。
解决问题,从而让阮延深心生愧疚,最终加倍的对白然好,补偿她,才是最优的选项。
冷森收起手机,去了白然居住的房间。
白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去,他想了想,便没有打扰她,转身离开时,动作十分轻柔。
因此,没有看见白然睁开的眼眸。
她现在心情很糟糕,将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后,便暂时不想见到任何人。哪怕是冷森。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日,白然都深居简出。平日里连冷家兄弟的面都很少见,她始终盯着手机,呆呆的,企图等到阮延深打来的电话。
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白然忍不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开始思考阮延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真的不要她了吗?
肉眼可见的,白然越来越萎靡。
冷森捏着眉心,敲响白然房间的门。白然强撑起一抹笑,打起精神拉开房门,“三哥。”
“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冷森询问。
白然内心拒绝,动作却是微微推开,给冷森让了地方,让他能够进来。
“三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白然尽可能的让她看上去无比平静,可落在旁人眼中,其实全身都写满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