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七娘还不等她多说什么便从门口走了出去,她虽然嫁进宣王府是高嫁,可她莫家也不是一般的小户人家,起码的自尊她是清楚的。——她莫七娘的高傲从来都没有因为世事变迁而消失。宣王妃也是被她这猛然间涨起来的脾气愣神了,以前这姑娘就像是温柔的小花逆来顺受的,今日这脾气当是见长的厉害。“娘娘,如今……”“给我去找无邪,我当是想让他看一看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居然这样的不敬长辈。”
宣王妃说话的时候微微喘了一口气,显然是被莫七娘刚才的甩脸子起到了,要知道她执掌后宅多年,还没有被一个女眷这样的甩脸子。莫七娘往紫竹院走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路过的御无华,她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刚准备躲闪,却只听御无邪朗声笑道:“长嫂这是不想看到无华吗?”
“一时走的急忙,没有看到。”
莫七娘看着躲不过也是清淡地开口说了一句,虽然这理由有些牵强附会,可也总比没有来的强。“长嫂何故这样的着急?是因为外面盛行的流言蜚语吗?”
听着御无华这轻轻的戏谑,莫七娘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既然你已经说是流言蜚语了,那么足以证明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的无聊之语罢了,我何须当真呢?”
“都说无风不起浪,起浪必有风,这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着也应该有一点是真的吧!名满天下的玉玲珑居然和宣王府世子妃长得一模一样,这的确足够引起众人的笑谈。”
“人各有命,这皮相是父母所赐,自然不能轻易改动。”
莫七娘说了一句便准备离开,可御无华却稍稍抬起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虽然说清者自清,可也抵不过人言可畏,宣王府自从建府立宗以来以清正的门风被大宣人所知,可不会因为一个有着污点的女人改变什么。”
看着莫七娘微微变色的脸庞,她忽然又笑着道:“大哥如今掌握了宣王府的权势,可若是祖母发话他也不敢不听,这事情若是传到祖母那边你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长嫂,其实你心里面很清楚这一件事情的影响,纵使祖母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父王对你可是一向不满的紧,他若是执意要对你动家法,那么恐怕你也只能受着,你难道想让我那文承武德的大哥因为你背上不孝的骂名?”
“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七娘的眉头自从遇到御无华便没有舒展开来,因为似乎每一次遇到她的时候总没有好事,让人心烦的慌。御无华望了望她身后的秋叶,而莫七娘看着他这和动作也对着秋叶点了点头,秋叶虽然担心她可也是一个听话的主,悄步退了出去。等秋叶退下去之后,莫七娘才瞥眼望向了御无华:“现在可以说了吗?”
“父王那里我可以给你说情,可你要在兄长面前给我说好话,让他将我嫁给幕流云。”
御无华谈及自己婚姻大事的时候当是没有一点怯场的意思,字里行间充斥着着对幕流云的心悦之情。“无华,你要知道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父王母妃健在的情况下你兄长似乎没有理由插手你的事情。”
“府里面的事情你自然不需要担心,我需要的只是幕流云的首肯,而能让幕流云点头的人也只有我大哥。”
“无华,我虽然不想让你大哥因为我的事情忤逆长辈,可我更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他不义兄弟,你的条件我没有办法满足你。”
莫七娘说了一句便侧身离开,而后面跟着的秋叶也快步追了上去,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轻轻瞥了一眼御无华。——这主还真是一个色迷了心窍的,要知道她可并不是主子的嫡亲胞妹,当是好大的脸面,居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莫七娘回紫竹院当真之一波三折,因为她这还没有坐他是老太君那边已然开始传唤,对于老太君的传话莫七娘显得尤为慎重,虽然打交不多可她知道这老太君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可若说下杀手当也不会。——别说自己和于成則什么也没有,就算是有什么也理应由自己的丈夫定罪,遑论别人了,就算是老太君也不可以。到了养心堂莫七娘也发现气氛似乎略显低沉,平时里这个地方虽然算不得热闹可也不会这样的冷清,然而今日却是一改常态。等她进去入座之后老太君才微微睁开了眼睛:“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来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外面的言论吧!”
“你母妃已经找你谈过了?”
“是。”
莫七娘自然不会说王妃二话不说便要自己下跪忏悔,也不会说自己甩脸子离开的事情,这不管如何对大房来说都不是好事。“外面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可这事情的是非曲直我想你心中自有定论,你与于成則可有关系?”
“他是孙媳的姐夫,仅此而已。”
“那外面的言论不实了?”
“玉玲珑的样貌和孙媳确实有几分相似,可这大千世界物有雷同,人有相似很正常,故而当也算不得什么奇异的地方。至于旁的,孙媳只能说可以杜撰一本传奇了,与我并没有多少实际性的关联。”
“祖母自然是相信你的,可你也要明白一个世家最重要大的便是名誉,日后行事万万不可让人抓住了你的名声坏事。”
“孙媳明白。”
就在祖孙二人谈话的时候,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走进来在一旁老嬷嬷耳旁耳语了两句,而那老嬷嬷听后也从内堂走了进来:“太君,世子爷来了。”
老太君听着老嬷嬷的话语嘴角轻轻地扯起了一丝笑意:“我这好孙儿脚程当是不慢,真以为我会将他娘子吃了一般。”
御无邪进来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莫七娘紧绷的神色终于是舒缓了一些,然后对着老太君行了一礼。看着他那模样,老太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给我行礼?”
“祖母……”御无邪被她说的挺不好意思的,若说在别人面前他还能撑起世子爷的威严,可在老太君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言语里面还透着几分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