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跪在南笙的面前自杀谢罪。”
沈越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是听在司马寅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惊雷,让司马寅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双腿被直接轰成齑粉时的痛苦和绝望。“你……你死到临头了还装神弄鬼!秦君子,沙君子,快打断他的双手双脚,把他的舌头给我拔下来!”
司马寅大喊大叫起来,状若疯癫。他不允许沈越到现在还这么嚣张!“随你所愿!”
秦狩冷笑一声,手再次一挥,那个杀字衍化出来的各种刀剑勾叉,顿时加快速度,向着沈越的四肢激射过去。“不!不要!”
南笙赶忙大声叫喊着,她宁愿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换取沈越的命,如果不行,至少可以让沈越死的痛快一点。她咬咬牙,准备跪下去,甚至实在不行,她都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去了。“傻丫头!”
沈越叹了口气。“刷!”
一道雪白的纸突然间从他的泥丸宫中飞了出来。这张白纸极为普通,就跟商铺里面一个金币十张的那种白纸没有半点的区别,不对,商铺里的白纸,甚至比眼前的这张还要白几分呢。只是,这张白纸一出现,就让秦狩和沙筠两人愣住了,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一股不太妙的感觉在他们心中涌出。一个破玄境武者,一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浩然正气波动的人,泥丸宫中怎么可能会出现一张白纸?虽然是一张白纸,却跟儒道一脉凝聚出的书卷有着几分相似了!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个隐藏很深的书生?不过,就算他是书生也无所谓了,再怎么有天赋,区区十六七岁的年纪,难道还能是书中君子不成?“嗡!”
白纸缓缓打开,上面浮现出一个浓墨大写的“静”字来。写在白纸上的静字,其实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因为它写的很普通,哪怕随便一个学子都能写的出来,甚至,写的比这个“静”字还更好看一点。但是,看到这个字的秦狩和沙筠两人顿时心中狂跳,脸色大变。要知道,静字在普通人眼中没有什么关系,谁都可以写,但是,对书中君子们来说,却是禁忌!因为,静字早在数千年前,就被书圣穆启元给炼化成了本命字。所谓本命字,不仅仅代表书圣对于这个“静”字的感悟和理解已经达到了极致,跟自身浩然正气融为了一体,更是“静”字本身对书圣穆启元的认可。文字虽然是人族先祖们创立出来的,却承载着天地规则的力量,每一个能够达到书圣的人,都是得到了天地规则的认可。而一旦某一个特殊的字,被书圣炼化成为本命字后,这个字就会在天地规则中消失,别的人无法再得到它的认可,也无法被炼化,而只能传承下去。夫子境之下的书生们,依然可以书写“静”字,但是,他们却永远也无法从“静”字中感悟到天地规则的力量了。而书中君子,也无法再感知到“静”字所代表的天地规则。这对秦狩和沙筠两人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一次,当他们看到白纸上写的“静”字后,他们居然从中感知到了“静”字代表的天地规则的力量了!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着,这个“静”字,就是书圣穆启元当年炼化成为本命字的那个“静”字!这代表着,沈越这个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家伙,居然是书圣穆启元“静”字本命字的传承者!“不可能!”
秦狩和沙筠两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么倒霉?明明只是来对付一个破玄境,撑死了相当于灵动境的武者,到头来,却变成了书圣穆启元的传承者!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们都已经出手了,总不会就这么放了沈越!万一沈越回到齐州城胡乱说些什么,那秦狩和沙筠书中君子的形象就真的破碎了,以后还怎么开设书院?而且,不杀了沈越,司马寅答应给他们两人的极为珍贵的上古孤本书籍,也就会泡汤了。所以,不管沈越是什么身份,他都必须死!“刷刷刷……”另外一边的沙筠也不再冷眼旁观,而是选择出手。一个“山”字从他的书卷中飞了出来,迎风暴涨到了数十米大,直接向着沈越的身上压了下去。“嗡!”
那个静字突然间亮了。随后,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到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内。这一刻,就好像整个山谷都静止了。南笙哭着向司马寅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把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想要直接撕开衣服,她是要以这样的举动来证明,为了救沈越,或者说,为了让沈越能够死的痛快一点,她什么都愿意去做。但是,还没等她冲出几步,抓住衣领的手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笼罩在她的身上。然后,南笙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了,她的耳朵也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实际上,并不是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来,而是因为,这一刻,整个山谷数百米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而但凡是活物,在这一刻,全都静止不动了!包括秦狩君子施展出的“杀”字衍化出来的无数的刀剑勾叉等等兵器,全都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而沙筠君子凝聚出的“山”字,衍化出来的数十米大的巨石小山,也悬浮在半空中,动也不能动。湘语原本也是满脸泪水,她只是个区区书中学士而已,距离成为书中贤人还差了一步呢,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的那点实力根本微不足道,帮不到任何的忙。她眼睁睁看着南笙绝望的冲向司马寅,却没有半点办法,她能够做的,只有在南笙受辱自杀的时候,跟她一起自杀吧。她可不想被人侮辱!就在这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一切都静止不动了,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不会比刚才更绝望。司马寅脸上狰狞和疯癫的笑容,此刻也被凝滞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脑海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却连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不可能!这不可能……”司马寅心中怒吼着,他快要疯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哪怕他再怎么不相信,这也是事实!别的人不能动,但是,沈越却丝毫不受影响。“踏踏踏……”沈越一步步走到秦狩的身旁,他的脚步声就如同是幽冥地府的鬼差们晃动着的勾魂兵器在地上划动的声音。那是索命的声音!“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不知道你的脑袋掉下来后,还能不能像刚才一样的嚣张?”
沈越拔出墨光剑来,缓缓的横在了秦狩的脖子上,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