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北一顿嘱咐,他也害怕李莫蓉发病的时候,再伤及到了吴思佳。
说完以后,男人大踏步奔楼下走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女人。
沉思片刻之后。
李莫蓉两只手慢慢滚动轮椅,面对着吴思佳。
“二表哥走了,你也不用演戏了,你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
女人心里什么都明白,这几个月,她无时无刻不回忆着当初被毒蛇咬伤时的情景,还有上次这丫头那一席话。
吴思佳左右看了看,才微微一笑说道。
“我干嘛要演戏,我们三个一起爬山,为什么偏偏你中蛇毒,估计你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所以这辈子来偿还。”
吴思佳说完,定了定神,才细致打量眼前这女人一番。
以前她是长头发,现在剪成了稀薄的短发。
头发稀薄估计不是故意剪的,应该是掉头发的缘故。
脸色苍白如纸,不施粉黛,没有一丝血色。
搭在轮椅上的手,干瘦如柴。
眼前这女人,跟她初次相见完全判若两人,如果不仔细分辨,简直认不出来了。
两条腿搭在轮椅上,腿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绣花被子。
脚上穿着轻巧的棉布拖鞋。
“你放屁,我有今天悲惨的遭遇,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这个毒蝎女人,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竟然用这种方法陷害我。”
女人目光凌厉的看着眼前这丫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是你自己倒霉,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思佳说着抿着嘴一笑,一脸轻蔑的神情。
“哼!我是倒霉,爬山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二表哥,我们早就见过,你还给了大表姐一耳光,当时我要是说出实情,你也不会借机得逞。”
“哈哈哈……谁让你不说呢,现在你二表哥可是唯我独尊,我一句话,他立马屁颠屁颠鞍前马后的效劳。”
想起这事,李莫蓉别提多后悔了,那个时候,李胜北才刚刚认识吴思佳,只要她把事情说出来,他会认真考虑。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就算她现在说出真相,他会以为她蛇毒发疯,胡言乱语。
还有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近而远之,就像躲瘟疫一般,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得宠的乖乖女了。
吴思佳这一大笑,李莫蓉气得牙根直痒痒,她一生气,突然毒性大发。
几分钟后。
只听“扑通”一声,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药药……”她嘴里不停喊着这个字,浑身发抖。
“药?什么药?”
女人突然间这种反应,小丫头也有些手忙脚乱,她没去拿药,到是下意识倒退了几步。
男人临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关键时刻,得懂得保护自己。
她还没见过这女人毒性发作时的情景,所以更不能轻举妄动。
“解蛇毒的药,快……快点给我拿来。”
女人痛哭呻吟着,她快撑不住了。
这段时间有李胜北照顾着,要是发病,他会立马把药丸第一时间塞进她的嘴里。
李胜北走得太仓促,李莫蓉心里光想着吴思佳,还有曾经的一幕一幕。
女人趴在地上,披散着头发,眼圈漆黑,眼里还含着泪珠,嘴角渗出点淡淡的血液。
吴思佳面对眼前这种情景,她呆呆站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她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眼前这个疯女人毒性发作后的样子。
她不能给她拿药。
“吃什么药,我不知道。”
“药在第一个抽屉盒里,你打开就能看到。”
女人想起身,可是一只腿残废,实在是起不来。
她试了几次,伸手摸摸索索刚碰到轮椅扶手,轮椅立马滑走了,身体又疼痛难忍。
“求求你,帮我拿一下解药。”女人突然了变了口气。
“哼!解药。”
她才不会给她拿解药呢,她要看着她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对着女人冷哼一声,又迅速躲到一米开外的距离。
“你你你……”女人愤怒的露出凶狠的嘴角,她用力一薅,薅下来一绺头发,头发上还带着斑斑血迹。
话刚说完,女人捂着肚子开始猛烈撞击头部,痛苦得在地上直打滚。
吴思佳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她身子一躲,跑到门外面去了。
门上嵌着一条小缝,她趴着门缝偷偷观望着。
这时,楼下佣人王妈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立马冲到楼上。
“小姐病情又发作了吧?”
吴思佳冲她无奈的点点头。
“吃解药了么?”
“好像没有。”
佣人王妈根本不知道解药放在哪里,由于这解药特别昂贵,都是老爷子托人从国外弄来的,别人根本就找不到。
“赶紧吃药啊。”佣人王妈也是心急如焚,她没发病的时候,对下人还是蛮好的。
“你别管了,还是等胜北哥回来再说吧,据说这解药很昂贵,我们外人不便参与。”
佣人王妈当然知道解药昂贵,她只是个下人,既然有人发话了,她不应该管那么多,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那好吧,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佣人王妈在李家干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况且李莫蓉砸东西又不是一次两次,她都已经习惯了。
别说还没有生命危险,就算是李莫蓉死了,也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做下人就要懂得守好下人的本分。
小丫头一顿打发,佣人王妈也只能唉声叹气的下楼了。
一边走,一边摇头,嘴里还不停嘟嘟囔囔着。
“哎!真是造孽呀,这才二十出头,以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呀,这辈子算是毁了。”
吴思佳透过门缝听着,李莫蓉把房间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乒乒乓乓,满屋的狼藉,一顿闹腾过后,她也砸累了,额头上满是血的躺在了地上,不动弹了。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鸦雀无声,小丫头就怕闹出人命来,她蹑手蹑脚,手里握着拳头,慢慢走向女人。
“喂!醒醒,你没事吧,快点醒醒啊!”
小丫头轻轻摇晃了几下李莫蓉的身子,又心惊胆战半蹲下来,用手摸摸她的鼻息。
好在还没断气,她慢慢起身,伸出一只胳膊,用衣服袖子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这一折腾,一晃两个小时了。
小丫头刚直起腰,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她循着声音快速打开房门一看。
心脏不由自主怦怦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