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赫仑释气急败坏的脸,谢婉玉很是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这是做什么?他不是巴不得自己去死吗?这火不就是他放的,要烧死自己的吗……
赫仑释一把抱起了谢婉玉,触感柔软,是他这些年养得好,只是这些天谢婉玉身心俱伤,清减了些。
大火已经烧到了谢婉玉的卧房,房梁噼里啪啦的响着,时不时有燃着的碎屑掉落。
此地不宜久留,赫仑释抱着谢婉玉就往外冲,好在有惊无险,二人都平安逃出火海。
到了安全的外院,赫仑释才将谢婉玉放下来。
夜风微凉,他还不忘解下披风给谢婉玉戴上,仔细包好,不教她受寒。
谢婉玉:“……”
这和白天那个逼着她去死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赫仑释眼中的柔情不似假装。
只是谢婉玉现在读不懂。
谢婉玉满眼的疑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时,赵惜晴盛装而来,见面就是媚笑,“夫人不愧是谢家嫡女,好大的脾气。城主大人只是说了夫人几句,夫人竟要烧掉城主府呢!”
这女人,两面三刀,果然不可信。
谢婉玉听了赵惜晴的话,默默在心中冷笑。
赫仑释听了赵惜晴的话,态度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刻意拉开了与谢婉玉的距离,神情也变得冷漠下来,“谢婉玉,这些年来我一直待你不薄。我知你小产后心情抑郁,因此即便公务繁忙,仍旧每日抽了时间来看你,可你却恩将仇报,烧我家宅。”
赫仑释这些年待谢婉玉确实不薄,甚至可以说是极好。自她入府,五年三胎,恩爱异常。且城主府干净的很,姨娘和小妾一个都没有。
可是,谢婉玉这次小产后……一切都变了。
根本不是赫仑释所说那般关怀备至。
赫仑释是每天都来看谢婉玉,有时候甚至一天来看她两回。但是每一回不是逼着她去死?
谢婉玉在一旁听得有些懵,不知道这两人又在唱哪一出。
听他们这意思,是在说这火是她放的?
谢婉玉:“……”
这玩笑开的可是不小!
不等谢婉玉辩解,赫仑释就宣布了她的罪名,“谢婉玉,你是如此蛇蝎毒妇,实在不配再留在城主府。你……”
赫仑释停顿了一下。
谢婉玉以为,自己要被休掉了。
可是,赫仑释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暂居别院吧!”
谢婉玉:“……”
就这?
火烧城主府这样大的罪名,让她下大狱都不过分。赫仑释既然想让她死,应该借题发挥,火上浇油,趁机逼她去死才对。
竟然只是让她暂居别院……
当真奇怪。
莫非是在顾忌谢家?
白天的时候,赵惜晴那句“你以为赫仑释为什么敢这么对你?”的意思不是暗指赫仑释已经不用顾忌谢家了吗?
果然,赵惜晴的话不可信。
谢家应该是无恙的。
要不然,火烧城主府这样的罪名,赫仑释就算是杀了自己都合理。
谢婉玉想到谢家无恙,安心了不少。
暂居别院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谢婉玉身为谢家嫡女,自幼受到极好的教养,精通六艺尤擅礼、仪,这点心性儿还是有的。
哪怕是心有不甘,表面功夫也是可以轻松做到位的。
“是,夫君。”谢婉玉施施然向赫仑释行礼。
规矩自成,教人挑不出毛病。
就是那“夫君”二字,让听者总觉得刺耳。
谢婉玉自己也觉得刺耳。
所以,她只说一次。
谢婉玉:“妾身这就前往别院。”
谢婉玉的顺从让赵惜晴皱了眉头,她赶紧说道:“如此说来,夫人这是承认了火烧城主府的罪名。”
闻言,谢婉玉也皱了眉头。
这赵惜晴的话好生奇怪!
这两个人方才不是已经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了吗?
赫仑释都已经给她定了罪,并且通告了处理方案。
怎么她不承认还有用?
还是说,赵惜晴在暗示自己不要承认这罪名?要抗议一下?
想到这层,谢婉玉想起先前赵惜晴单独来找她时的言行,又觉得这个女人虽然不可信,摆明了是要利用自己,但她应该会帮自己。
“不。”谢婉玉接受了赵惜晴的暗示,否认道:“我没有放火,清者自清,相信城主大人会调查清楚还我清白的。”
“那你……”赵惜晴点到为止。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想说的是:那你还答应去别院?
有些话就是这样。不必完全说出口,但懂得人都懂。
赵惜晴明显深谙此道。
谢婉玉顺着赵惜晴的提问解释道:“我去别院是因为城主大人让我去别院。妇为夫纲,是为女德不敢违也。也是对城主大人的尊重。”
谢婉玉现在一口一个“城主大人”,没有再唤赫仑释“夫君”,这让赫仑释感到不悦。
“哼!”
沉重的鼻音自赫仑释这里发出,明示着他的不满。
赫仑释冷笑着道:“你还知道女德?还知道妇为夫纲?那我让你去死,你怎么还不死?”
又是这句话。
先前的谢婉玉被赫仑释这句绝情的话刺得遍体鳞伤,现在她被刺得太多次了,再加上赵惜晴的开导,谢婉玉已经免疫了。
昭儿和喜儿还在赫仑释的手上,谢婉玉不想跟他撕破脸硬刚。
她怕赵惜晴说的话是真的。
如果昭儿和喜儿真的不是赫仑释的亲生女儿,那么赫仑释便更加不可能善待她们了。
现在赫仑释可以拿她们来逼迫自己去死。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昭儿和喜儿就失去了价值。
谢婉玉越想越觉得赵惜晴说得对,她不能死,她死了非但救不了昭儿和喜儿,反而会让赫仑释更加肆无忌惮的迫害他们。
昭儿四岁,喜儿两岁,都是需要她精心呵护的存在啊!
一想到这一对儿女儿,谢婉玉的心中就是一片柔软。
同时为母则刚,谢婉玉挺直了脊梁,直面冷漠无情的赫仑释,道:“我可以去别院,给你们腾地方,如果你还不满意,你大可以休了我。你放心,就算你休了我我也不会改嫁,让你失了颜面。只一条,把昭儿和喜儿还给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女儿,我可以带她们走,我们永远都不出现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