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秘密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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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
距离帆与老闫约定的见面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然而一切都是未知数。这个夜晚并不会十分漫长，但是每分每秒，都饱含着故事。
帆坐在面皮店里，这个店面不是很大，但人还不少。他在学校呆着也没什么事，所以就提前来了这里。桌面上放着一瓶蓝莓预调酒，这是在隔壁商店买的，他对啤酒白酒都没兴趣。
他低着头，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盘算之前的事情。那张纸实在是太诡异了，正面的图像和背面的文字把他搞得云里雾里。刚才好不容易发现了一点东西，但细细想来也并没有什么帮助。
“……….”那之后，他又睡了一觉。毕竟大规模的运算十分烧脑。起来后他洗了把脸就坐到了这里。老闫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况且他晚上也没兴趣回到陆家，他现在想要快点见到小猫，他现在心中的感觉很糟糕。
墨雅……墨雅……
他的脑海中盘旋着这个名字，刚才的一番谈话，让他的心始终无法静下。从昨天开始——记忆消失、机器人、大脑开发……这些东西起码用现在科学的角度是解释不通的。
帆现在的立场和放眼望去那些芸芸众生是完全不同的。他受到的是专业的培训，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对于科学拥有全面客观的认识和极高的洞察力。许多科幻小说或者电影中所谓的高科技本身会产生科学悖论——那是不论科技多么发达都无法实现的东西。但现在发生的一切不同，诸如机器人这种东西的研发不是不现实，但现代的科技和小猫的配套设置比起来，简直让人不禁哑然失笑。
不，这个世界……恐怕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如同牛顿经典力学和量子世界那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世界的准则仍在，上帝的齿轮仍然严丝合缝，但齿轮内部的粒子，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候，那个已经隐遁在自己心底好久的名字突然从层层迷雾之中跳出。帆突然一愣，似乎这个名字，能够给他带来光明。
他……是自己的导师。即便现在帆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但他在帆心中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那是自己迷茫时永远闪烁着光芒的目标，他塑造了年幼时自己所有的人生观。
吃完饭，去见见老师吧。他也许会告诉自己什么。
帆这样想到。但是这等待，将会变得无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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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劫匪，真的，已经做得相当出色了。他们的计划周详，手段高明，门外那帮特警只能苦苦等待，根本不能踏进医院半步。照理说，单凭政府的那点手段，对这些人根本无可奈何。他们可以轻松敛财，并且通过要挟人质源源不断的接受赎金。
但他们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一批劫匪。现在这个医院里面，有陆则彦、墨雅、冯谷、老闫、蕾，还有如同兀鹰一般驰骋在黑夜中的寒光——萃枫。
这群倒霉蛋的失败是注定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从萃枫的笑容来看，时间上也不是问题。
萃枫抬手，帽檐遮住的左耳带着微型耳机，此刻在闪烁着淡淡的绿光。
“摊子交给警察收拾，劫匪直接做掉。”萃枫干脆利落的回答道。而后身子靠到了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喂。”这是第二个通讯，枫闭着眼睛，脑海中模拟着整个医院的空间图，“非常好，最快的速度拿下五楼化验室。”
“是吗？”第三个通讯，萃枫轻哼了一声，“跟上就好，不要动手。”
就在这时，蕾站了起来，端着笔记本走向萃枫。萃枫眯起眼，蕾此时已经不流泪了，面容虽然有些生硬，但精致的五官让她看上去像一个惹人怜爱的瓷娃娃。
“主人，干涉图样。”蕾将显示屏对着萃枫，“不是瑕的，医院中有第三方。暂未向我方进行入侵。”
“也就是说……他们也能够察觉到我们了？”萃枫点点头，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右手食指穿过蕾柔顺的紫色长发，“蕾，接内线。”
“明白。”蕾回答道，而后闭上眼睛，右手食指放在了小巧的耳垂上，紫色的纹路从肩膀上出现，一直聚集到指尖。
“萃枫令，绝密。四类暗号回答总部后关闭雷达，三大队控制外侧制高点，二小队进行转移，五、六小队负责掩护，拒受上封一切指令，由我统一调度。今晨三点十五分准时行动，b路线，不得有误。”萃枫握住了披泻在蕾身后的紫色长发，自己的命令准确无误的变为了电子信号传入蕾的芯片之中。
一分钟后，蕾将右手放下，回答道：“二队复：收到指令，准时行动。”
萃枫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一个破旧的衣柜旁边，从夹层拿出了一把精致的老式勃朗宁手枪，它似乎带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回忆。
“主人，三点怎么行动？此时的医院……”蕾不免有些担心。
“子夜的钟声——”萃枫一挥手，示意蕾跟上他一起行动，“会为这些劫匪送葬。两个小时留给警察善后足够了。”
“您刚才提到雷达……系统显示雷达被人开启，正在向外发送信号，这……”蕾的表情有些不安，她不知道如何向萃枫表述这件事。己方的雷达是绝对不允许开启的，而且密码只有萃枫本人知道。
“雷达是我开的。这是一场游戏。”萃枫转过身去，蕾则是打开衣柜，毫不避讳的脱下身上的长裙和鞋袜，找出一件小巧的紧身衣。
“我们要去哪里？”蕾没有再提雷达的事情，但她不知道萃枫的用意。
“十楼有他们足够，我们去五层，那里有好戏。”萃枫笑了笑，“换好了吗？”
“是。”蕾此刻换上了十分精炼的黑色紧身衣，毕竟穿着刚才那深紫碎花裙行动太不方便了。此刻的蕾仿佛换了一种气质，紫色的长发也扎成了辫子，感觉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各单位注意。”萃枫左手扶着帽檐，食指按下通讯开关，“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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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七层的一个普通病房。但你如果打开卫生间的门再将轻轻搭在墙上的瓷砖掀开，会出现一个铁门。铁门打开后，是一个仓库。你若是走到仓库的最里面找到一个写的“放射性物质”的集装箱，里面会有一个读卡器。你若是有磁卡，验证成功后，仓库最里面的墙壁会整个下陷，出现一个通向六层的楼梯。从六层来看，这里是墙壁的内侧，虽然空间不大，但是防弹防爆，而且完美隔音。
这是一个病房。这个小小的秘密病房之中围着六七个人，正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名男子，生命垂危，十指夹满了仪器，胸口上更是贴着五颜六色的电极。他的一切状态都在被监控，随时都有被死神带走的危险。
旁边的一个圆形凹面圆盘发出轻微的声响，那就是萃枫口中的“雷达”。此刻房间安静的可怕，只有检测仪器的电子音。床上的病人吸着氧气，面罩上呼出的白雾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在病房的最里面，秋月一个人坐在一把木椅上。她双手撑在大腿上，低着头，不敢看身旁的这些男人。她被萃枫身旁的人带到这里已经好一阵了，完美的隔音效果让她对外界的一切懵然不知。
她在这里可以吃饭、喝水，旁边还有卫生间，但她被告知至少二十四小时内不能离开这里，不然会有危险。她现在害怕极了，先不管外面有没有危险，自己身旁的这些人就危险的要死。
“队长，枫队指令。”一个蹲在地上带着耳机的人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张写着文字的纸。
“三点一刻？”队长皱了皱眉，“现在这样……三点怎么可能离开？就算能行，病人这个样子……转移太危险了。”
“队长，拒绝指令吗？”
“不。枫队的指令绝不会有误。”他摇了摇头，萃枫的命令容不得他丝毫质疑，“关闭雷达，收拾一下东西，你下去布置。”
“是。”那名通讯员接过队长手中的密文。
“等等。”队长指着那份密文，“任务记在脑子里，把它烧掉。”
“是。”
队长抬起头来解开了衬衣的第一个口子，这么小的地方实在是让人压抑得慌。他朝着秋月走去，但目标却是她旁边低头沉思的一个老人。他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头发已经有些发白了。
“张院长。”这个称呼让秋月吃了一惊，她悄悄撇过头来，旁边椅子上的这个老头竟然是院长？那这些人的身份究竟是……
“我知道。给我点时间。”院长站起身来，走到病人面前，“病人这样的状态能够进行转移，但治疗中断时间不能超过半天，不然恐怕就保不住了。”
“好的，谢谢。现在是非常时期，希望您能谅解。”队长点了点头，而后打开了通向上面仓库的门，“都出来，分配任务。”
“是。”所有人离开了病房，秋月和张院长被反锁在了里面。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秋月不可能跑出去，她只能呆在这里听天由命。
“这个人……是谁？”她犹豫了好久，抬起手来指着床上的病人，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她实在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个病人要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接受治疗。
“他……我不太清楚，是那个叫萃枫的人送来的，有上级的批文。好像是在一次行动中受的伤，很严重。”张院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上级批文”这四个字，让秋月充满疑惑的同时也好歹放心了一点，这表明萃枫这些人起码不是坏人…….照常理说应该是这样。因为中心医院的上级，也就意味着政府。
他们是政府的人？这个念头从秋月的脑海中闪过，但随即又被萃枫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取代了。
秋月站起身来，她已经呆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起身的时候腿有点发麻，一个趔趄朝着病床上冲去，好在扶住了扶手。病床十分坚固，加上秋月的力气不大，万幸没有影响到病人。
但是，秋月却看到了挂在床尾的一个记事簿，上面写着病人输液的药物名称。但秋月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最上方病人的姓名——
霍文宾。
秋月如同触电似的向后退去，这个名字……自己实在是太熟悉了。在秋月的记忆里，这个和蔼可亲的叔叔永远跟随在妈妈的身后，白天为她安排好工作，有时还陪自己和小猫一起玩。
但这个人的名字，从妈妈出车祸的那天起就永远的从秋月的视线之中消失。他是妈妈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自己别墅的管家。
然而此刻，他竟然以这样生命垂危的姿态，再次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怎……怎么可能……”
秋月扶着椅背站起身来，但随即又惊魂未定了坐到了椅子上。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自己……现在究竟置身于怎样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