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交叉,又缓缓分开,红唇便,洋溢着明媚的微笑,迷离的双眼,深邃莫测,殊不知台下的一切,早已尽收她眼底。
高亢的鼓声,激越的银铃声,拔高的古琴声,瞬间齐奏,震撼奔放的强烈节奏,将整个舞台似乎都要震翻!
似乎已经达到高潮,她快速旋转着,使劲浑身解数,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让人震撼,不敢直视。
宝蓝色鳞片,闪耀炫目,腰下水晶吊坠,四下飞溅,整个人散发着十足的爆发力。
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一切,笔直地看着她,紧紧地盯着她。
一舞罢。
雪花仍在,飞花已散。
赛珍珠早已下台,观舞的人却还沉浸在震撼的舞蹈世界,久久醒不过来。
直到徐妈妈带着赛珍珠登上舞台,观众们这才彻底从赛珍珠编织的美梦中惊醒。
“咳咳咳......”徐妈妈微微咳嗽了几声,见大家都缓过神了,这才开始交代正事,“舞蹈大家也看了,赛珍珠的美艳,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今夜她究竟是会花落谁家,就看大爷们的本事了。”
就在大家蠢蠢欲动,想要为佳人一掷千金,竞相争夺赛珍珠的初夜时,只见乌鸦尚佳缓缓起身,只用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座下的男人们,四下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我愿为佳人出一千年黄金。”她带着一贯冷傲的慵懒语气,不屑地瞟向这些静悄悄的男人,“你们,有谁能比我乌鸦尚佳出的价还要高?”
霸道又嚣张的乌鸦尚佳一出马,瞬间就抹杀掉了男人们的色心。
徐妈妈为难地看向木棚,很想大家再往上提价,谁知那些男人只要一接触到她的眼神,瞬间就蔫了气,不是尴尬地转过脸,就是地下头。
乌鸦尚佳是谁?
那可是凤熙女王也要忌惮三分的摄政王,即使有千千万万两黄金,谁敢不要命地拿出来和她争?
有了这么一个霸道主儿,徐妈妈也只好认命,于是将司寇云扶到舞台前方,大声宣布道:“一千两黄金,赛珍珠归......”
“赛珍珠自然是归我!”
突然,隐秘厢房传来一道由灵力发出的声音。
众人顺着声音刚要看过去,只见一道黑影闪电般闪过,笔直飞向赛珍珠!
“啊——”
徐妈妈一声尖叫,身体直接被黑影踹飞。
刹那间,就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出现在赛珍珠身后,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看着就要逃出去。
“抓住他!!!”
乌雅尚佳厉声一吼,隐藏在木棚里的高手立刻飞到舞台上,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只闻黑衣人一声冷哼,出手快如闪电,众人的眼还没有眨,他的手就已经掐住这些高手的喉咙,轻轻一捏,只听一声脆响,直接连皮带骨扭断!
解决掉这些绊脚石,黑衣人迅速飞身而起。
突然,一柄巨大宝剑凌空飞来,整个剑身散发着浓烈而强大的金光,一路过关斩将,劈开大雪,直朝黑衣人逼来。
“皇阶?!!”
奔跑逃命的舞台下,不知是谁突然惊吼出声,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都停了动作,全都震惊地抬头看向天空。
宝剑近在咫尺,早已躲闪不及,一把抛开赛珍珠,黑衣人立即抽出长剑一挡!
蓝光与金光一交汇,反噬回来的攻击猛地一射,散发着金光的宝剑岿然不动,但那黑衣人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很快摔倒在舞台上。
和皇阶境界对拼,只有找死!
黑衣人不舍地看了一眼司寇云,钢牙一咬,很理智地选择了保命,立刻独身消失在舞台。
夺人的黑衣人一走,乌雅尚佳见时机已到,立刻给台上自己的人使眼色,侍卫连忙跑向司寇云,想要先下手为强。
此时此刻,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身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顺着众人震惊的目光,司寇云疑惑地转过头,一看,顿时微愣。
白袍飘飞,墨发如瀑,华丽的黄金面具下,一张脸,似邪非邪,凤眸微寒,唇角自然上扬,不知是喜是怒。
只见他撑着一把白伞,平静地站在舞台中央,从容如神明,却又神秘如鬼魅。
赛珍珠眉头一皱,“是你?”
“是我。”勾起薄唇,他淡淡一笑。
众人见罢,全都愣在原地,很快意识到此人就是发出宝剑的皇阶高手。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本王拿下他!”木棚中,乌雅尚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一边说着,却一边往身边的侍卫靠。
命令一出,站在舞台上的侍卫立刻就围了上来。
只见这些侍卫还没有出手,白袍人广袖一挥,一阵强风迅速吹来,瞬间就将这些人吹出几丈远。
在强风中,整个舞台摇摇欲坠,木屑混杂着撕裂的破布,四处飞溅。
混乱中,人们抬起手臂护住双眼,透过缝隙看到,那白袍人撑着白伞,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见他跨出一步,左手一揽美人纤腰,双足轻轻一跃,两人很快飞至雪空,就这样在众人的眼前,直接大胆地将人掳走了。
木棚中,乌雅尚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看中的美人被掳走,却无能为力,顿时气得一拍桌案,脸色铁青。
躲在一旁的乌雅瓷见波动平息,这才畏畏缩缩地走出来,愤愤道:“兜兜转转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想不到神龟预言终究还是成为现实,赛珍珠还是被人劫走了。”
“今夜,本王丢失的,不止是一个舞姬那么简单,还有乌雅墨莲对本王的信任,”乌雅尚佳沉沉道,“这神龟预言一旦成真,倘若它一旦预言出对本王不利的事情,那么,最得利的,就是白青秋那个贱人!”
乌雅日看了一眼已经散得差不多的人群,“王姐,这里夜冷风大,咱们还是回到府里再议吧?”
事情都已发生,再恼也无用,何况她早已设下防备,都未能将赛珍珠留下,乌雅尚佳明白,眼下只有从长计议,见机行事,于是她只好带着受伤的侍卫,疲惫地打道回府。
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虽然事发突然,除了被无辜踢飞的徐妈妈要躺在床上休息几日以外,其余人都是有惊无险。
此时,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南宫莫,和司寇杰一边往王宫走去,一边疑惑道:“那白袍人,真的好眼熟。”
“你想说,他是咱们夏国的玄武帝?”这次,司寇杰没有再反驳,“从举止和身形来看,确实很像,但玄武帝在千里之外的东大陆,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会解救一个舞......”
说到这里,司寇杰猛地打住,两人不禁同时看向对方,顿时了然。
与此同时,十里之外的海域,一个画舫静静地停在水面。
昏黄温暖的烛光下,白色的纱帘在夜风的吹拂下,时起时伏,只见纱帘内,司寇云正半躺半卧地坐在一张木榻上,悠闲地转动着手中的热茶。
若适才观舞的人在,可以看见她此刻穿着的服饰,正和适才热舞的赛珍珠一模一样。
斜了一眼对面的白袍男子,她道:“你怎么来了天姿国?”
“如果我不来,恐怕你的初夜,就被一个女人买走了。”夏君明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
“适才的黑衣男子,正是我费尽心思钓出来的大鱼,”司寇云撑起身子,看向夏君明,冷冷地埋怨道,“我的好事,就被你这样破坏了。”
“鬼族人长期生活在暗处,狡猾神秘,恐怕你用自己做饵,刚将大鱼钓上钩,你就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夏君明夹起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去鱼刺,放入她的碗中,“跳了一夜的舞,饿了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司寇云冷冷拒绝,她起身走到画舫栏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域,“当了皇帝,不是事务繁重吗?怎么有闲心来游山玩水了?”
“这么久了,你还在怪我?”起身走到她身边,夏君明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你接到鬼族一事的任务,不放心你。”
“你也看到了,我过得很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司寇云冷淡地说完,转身拉上纱帘,便坐回榻上,自顾往杯子里倒满酒,“明天就是大年,你一代帝王怎么能不出面,回去吧。”
凤眸中的落寞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转身走进内屋,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件赤狐大氅。
看到那大氅的颜色,司寇云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曾几何时,他一贯爱穿的黑貂皮大氅,居然变成了她常披的赤狐材质。
她愣神间,夏君明已经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想要将鬼主引出的办法有很多,虽然以你的容貌作为诱饵是最直接的办法,但这样只会让你自己陷入孤身一人的险境。”
拿走司寇云的酒杯,为她添上热饭,他坐到她对面,具体分析道:“鬼族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他们的一切,对于我们都是一个谜,在调查出他们之前,我不想让你首当其冲。”
面对夏君明的悉心关怀,司寇云已无法再强作冷言,不愿拂了他的好意,于是她拿起碗筷,吃了两口,想起那日君临楼的拍卖,她问道:“夏成宇和黑牡丹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自从寄生兽从夏成宇身体中离开,好像鬼族人已经起了疑心,便没有再同他联系,但是黑牡丹,却频频在深夜出入密林,接见一些神秘人,根据买下黑牡丹的买主方大人所调查,他们好像在密谋一件大事。”
夏君明说着,不禁微微蹙眉,“你现在要是孤身进入鬼族,正好撞在这件事的风尖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