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染厂内。
一众染厂工人,赤着上身,或战,或躺的,零零散散的聚集在一起。
“你说小姐是不是昏了头了,居然酒窖那群混吃等死的家伙,涨了这么多的工钱,足足是我们的三倍!”
“特么的,凭什么!”
“就是!我们染厂,才是苏家的支柱产业!真要涨工钱,应该也是给我们涨才是!”
“你们别瞎说,我听说啊,这给酒窖工人涨工钱这件事情,不是小姐决定的,而是……姑爷!”
“那个废……他凭什么做这种决定,他不过是苏家赘婿而已,以为会吟诗作对两句,便真以为自己可以在苏家做主了不成!”
“难道小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胡作非为不成!”
染厂内,一众工人,姿态懒散,口中更是各自议论,言辞之间,充满了戾气。
很显然,他们对于酒窖工人涨工资这件事情,十分的不忿。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还是李星河给这些酒窖工人涨工资之后,心里面不忿的情绪,就更加强烈了。
对于这些染厂工人来说,李星河吟诗作对的能力,可并不会让他们,认可什么。
最多也就是,态度有所转和。
可是这种转和,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那么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染厂大门外,听着染厂工人议论的女婢,此刻一张小脸,已经是被吓得煞白无比。
但是一旁的李星河,却神色平静,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目光闪动,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就在李星河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推门而入的时候。
染厂内,再次传出来声音。
听着这声音,李星河眼中,涌动出莫名的光彩。
“葛青牛,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一众染厂工人之中,突然从后面走出一个干瘦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头上缠绕着丝带,皮肤黢黑,但是一双眼睛,尤其的明亮。
身上的麻布衣服上面,还沾染着一些红色的燃料。
这个年轻人,也是这么多染厂工人之中,极少数,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还在继续干活的染厂工人。
看着年轻人站出来,人群之中,被年轻人称呼为葛青牛的精壮青年,立刻眉眼一横,站起身来,看向年轻人。
葛青牛看着年轻人,满脸的不屑与鄙夷,“周全安,你什么时候,成了那赘婿的走狗了!人家现在都不在这儿呢,你就这样表忠心!”
周全安闻言,眉头微皱,开口道:“葛青牛,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而且你也别拿这种话来挤兑我,我不在乎。”
“但是葛青牛,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不管酒窖工人他们,涨工钱的事情,是小姐决定的也好,是姑爷决定的也罢。都没有我们多嘴的份儿。”
“而且这些年来,小姐待我们怎么样,你葛青牛,还有各位,心里面应该都要清楚。”
“所以说,你们现在直接罢工,这种做法,难道不简单羞愧吗?”
周全安说完,目光扫视着四周。
而所有与周全安目光对视到的染厂工人,都是下意识的将目光,闪避开来。
因为他们心里面,都很清楚,这些年,苏仙儿对他们如何。
不说其他生活上的照顾,让他们的妻儿父母,都有很好的安置。
就只是最直接的工钱,他们也比同样的工人,要高上一层。
他们虽然也和葛青牛,一起闹事,选择罢工。
但是说带,也是心里面的嫉妒之心在作祟。
认为他们染厂,作为苏家的支柱产业,他们这些染厂的工人,居然比酒窖工人的工资低,所以心里面,极为的不平衡罢了。
所以说,他们虽然做出了罢工的举动。
但是真要他们,直视周全安说的话,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周全安见此,立刻是趁热打铁,开口道:“各位,我知道你们心里面,因为工钱的事情,很是不舒服。”
“但是罢工这件事情,还是不可取的。”
“大不了待会儿下工之后,我们一起去找小姐商量。你们觉得呢?”
染厂外,李星河透过门缝,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染厂里面的事情。
尤其是周全安这一番话,让李星河对周全安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李星河看向身旁的女婢。
女婢立刻微微躬身,开口道:“姑爷,他叫周全安,他的父亲,就是这染厂的老人了。这周全安,也算是子承父业,两代人都在苏家做工。”
李星河闻言,立刻是眼前一亮的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染厂内。
不少人停了周全安的话,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意动之色。
因为他们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罢工。
只是希望,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他们本就心中不是那么心安理得。
如今听到周全安的话,或许下工之后,去找苏仙儿商量,貌似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旁的葛青牛见此,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他之所以鼓动这些个人罢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那区区工钱。
葛青牛想要的,是这染厂,以后的话事权。
葛青牛真正想要的,是猪染厂,以后说话算数的权利。
因为这个染厂,自从苏仙儿的父亲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领导人了。
之前一直都是由苏仙儿统率着,现在因为李星河,苏仙儿也已经很久没来染厂了。
所以说,葛青牛也是生出了别有的心思。
葛青牛相信,只要自己在这一次的事情之中,为这些工人争取到利益。
那么他葛青牛的威信,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树立起来了。
所以葛青牛突然站起身来,一脚就踢翻了身边的水桶,冷哼一声,“周全安,你说的倒是简单!商量?你确定,这种事情,小姐会和我们商量吗?”
“说句不好听的,小姐但凡是有和我们商量的意思,我们也不可能,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八壹中文網
此话一出,周全安语气顿时为之一滞,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四周的其他工人,原本犹豫的脸上,表情也是一僵。
染厂外面的李星河见此,看向葛青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