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眼睛一亮,对魏子诸这番话,深信不疑。
也亏得这番话没被别人听了去,不然魏子诸要是要引起离国百姓的侧目了。
天底下,没人敢拿自己和离国比较。
真有那个胆子的,也不敢在离国都城说这种话。
不多时,魏子诸等人跟着叶起渠的马车,来到了一座王府。
这让魏子诸颇为诧异。
一般他国使团来本国京都,都是住在驿站的,这种驿站是官办的,专门接待别国使团所用,平时不对外开放。
大尧的京都,就有这种驿站存在。
但叶起渠不是送他去这种驿站,而是直接带来了王府,让人诧异。
不过魏子诸没问,跟着下车进入王府,马车跟他带来的那些大尧将士,都被叶起渠安顿好后,几人才走进正堂。
叶曦月也没离去,同样跟着进来了。
魏子诸没问,叶起渠却没打算隐瞒,主动解释道:“此前在大尧京都,帝师曾与那两位王公子嗣有些过节,此事帝师还记得吧?”
这是哪里的话。
魏子诸笑道:“自然记得。”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两个王公子嗣姓甚名谁,他也不关心。
不过现在听叶起渠这意思,他带自己来王府,是怕这两人报复自己?
毕竟这里不是大尧都城,而是离国都城。
人家贵为王公子嗣,是可以跟皇子公主一起出行的人,权势地位自然不低。
叶起渠继续说道:“不错,这两人一人是周国公府的,一人是马国公府的,按照离国律法,国公府虽然可以世袭罔替,但每一次罔替之后,若无重大功绩,则自动往下降低一级。”
“如果他们这一世为国公,传到后辈手中,则为次级公爵,再之后为侯爷,直至爵位消失。”
“这两家到如今为止,已经世袭罔替到了第六代国公,且代代都是国公,其影响力,可见一斑,帝师可不要小瞧了才是。”
叶起渠在大尧都城的时候,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其中又带着一点逗逼属性,但是到了离国都城,看起来正经多了。
不过魏子诸知道这未必是他的真实面貌,因为他听陈涵素说过,这位四皇子,在离国都城素有不学无术的外号,其实也不算不学无术,只是一门心思都在专研学识上了。
生在帝王家,这可要不得。
书要读,但帝王心术,更要学。
叶起渠就是对帝王心术毫无兴趣,才会被说成不学无术。
魏子诸听闻此言,也有些惊诧。
“四世三公已经是顶天的名门望族了,这两家更加不凡,一门六公,且都是国公,厉害!”
这话倒不是魏子诸阴阳怪气,而是真的佩服,为之惊叹。
国公府最常出现的,就是在开国时期。
比如唐朝李世民就建立了凌烟阁,其中就有很多在开国时期,封为国公。
可离国的国祚,已经延续四百余年了!
魏子诸不知道离国是靠什么延续的,但是他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确实不是什么王朝末年的迹象,虽说也不至于蒸蒸日上,但整体都欣欣向荣。
也就是说,离国的国祚,远不至于在近些年会衰败,完全可以继续往下延续下去。
就是这样一个泱泱大国,国公之后再继任国公,意思是这两家连续六代,都建立了丰功伟绩,否则不可能连续六代都是国公!
毕竟国公只在亲王之下,在次级也就是寻常公爵之上,其实在某种层面上来讲,国公并不弱于亲王,再怎么样,也跟郡王等同。
叶起渠这话,是在提醒他,到了离国之后,当初在大尧都城被他打过的那两位王公子嗣,就不得不小心了。
“厉害什么?不过就是投机取巧罢了。”
一旁的叶曦月不屑道。
叶起渠咳嗽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叶曦月撇了撇嘴,很显然对自己四哥口中的这两家国公府,并不感冒。
魏子诸也不多问,他毕竟是外人,来者是客,主家不说,便不宜多问。
客套之后,魏子诸也拱手道:“那我们就在四皇子这里叨扰了。”
叶起渠显得有些兴奋,连连摆手,“不叨扰不叨扰,圣贤入府,如同紫气东来,霞光满屋啊!”
魏子诸有些汗颜。
叶起渠又说道:“那今日帝师现在府上歇息,明日万大人会来带帝师入宫面圣,当然,帝师如果想出去走走也行,但最好与我说一声,我与帝师同行,这样遇到那两个家伙,也不用忌惮了。”
魏子诸又道谢。
他还真想出去走走,但是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等明天入宫面圣之后,再看看要不要去那圣贤书院看看。
毕竟他如今怎么说也是书院的圣贤。
那两个王公子嗣杀他自然是不敢杀的,别说他是大尧帝师,又是受离国皇帝之邀来的,就说他手中的圣贤身份,就不是那两个王公子嗣能动的。
可是报复,并不只是杀人。
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估计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付出代价,又不至于死在这里,甚至可能他遭了殃之后,都不一定能怪到那两个王公子嗣身上去。
魏子诸可不傻,来都来了,有这么一处地方可以清净,他闲得慌才跑出去。
当日,他跟王琼以及带来的那些人,便都在四皇子的府邸上休息。
翌日一早,万禄钟带着马车前来接魏子诸入宫。
叶起渠倒没去,临走时小声对魏子诸说道:“帝师,入宫之后不需要太拘谨,我曾听父皇私下谈及过你,推崇备至,而且对你有极大的兴趣,虽说此次入宫是朝会,文武百官皆在,但你只管无视他们就好。”
魏子诸顿时哭笑不得,“多谢四皇子。”
叶起渠笑道:“我就不入宫了,估计晚上会给你设宴款待,到时候我也会去。”
“好。”
魏子诸点点头,随后跟王琼一同出门,上了万禄钟准备好的马车,前往宫中。
马车里,魏子诸眉头紧锁,眉宇间有些忧愁。
叶起渠的话,看似是在让魏子诸宽心,可听在魏子诸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