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傲走后,司马雯璐便来了,姐妹二人挥退了下人,关闭了房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宓茶悄悄地走到窗户边,假装在浇花,实则在听里面的动静。屋内,司马文燕抓了一把香料,放到了香炉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嘴角露出了清浅的微笑。她真是一个美人,可在深宫里待久了,也失去了原本纯真的色彩。现在的她,就像是被胭脂水粉塑造的玩偶,为了皇恩,彻底的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查出来的话,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这样严重的话从司马雯璐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轻松的味道,没有丝毫的担心。司马文燕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生不出来孩子,可不代表我生不出来,若是生个皇子,我要让父亲把那杨家拉下马,让我的儿子做上太子之位。”
“天真,你真是疯了。”
司马文燕咬牙说道,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本以为自己这个妹妹要比自己理智,可没想到竟是这般幼稚,且不顾后果。“姐姐,你放心,再过几个月,我就要生了,到时候,你只管让稳婆把那孩子抱过来就行了,至于别的,就交给我了。”
司马文燕满怀信心的说道,她是假孕没错,但她却有化解之法。等到生产之日,让稳婆从宫外抱来一个男孩,然后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灭口,便可高枕无忧了。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毁灭天伦的事情,司马文燕竟然敢做出来,宓茶就算是做足了心里准备,此刻也是吓了一跳,浇花的水壶从手中掉落,惊到了屋内的司马文燕和司马雯璐。“谁,是谁,谁在外面?”
司马文燕警惕的大喝了一声。宓茶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抬起了头,寻找那个在窗外偷听的人。宓茶趁司马文燕没有出来,找了个空当,溜了出去,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苏锦荷,让她早做准备。司马文燕吩咐下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司马雯璐轻笑了一声,道:“不用再找了,我知道是谁。”
经司马雯璐这么一提醒,司马文燕心里也开始有了谱,在这平秋宫了,除了这个心有二意的宓茶,还能有谁?独孤离傲回到皇宫之中,还不到三个时辰,就传出了司马文燕小产的消息。一盆盆的血水从房内端出,司马雯璐低着头轻轻地啜泣,独孤离傲虽然心烦,却还是耐下了性子,安慰了她一番。“皇上,妹妹这次小产一定是有隐情的,好似是看到宓茶在偷懒,妹妹训斥了她几句,就被她从阶梯上推了下去,这才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你一定要为妹妹还有未出世的小皇子做主啊,父亲还期待着自己能够做外祖父呢,这下子可真是要伤心了。”
司马雯璐虽是在低声抽泣,可话里话外都是要求独孤离傲抓捕宓茶,或者是通过宓茶,抓到那个她们一定要对付的那个人。而此时的杀人凶手宓茶,正大步地往尚宫局跑去。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推开门,我和夏蓉皆是吓了一跳,忙把她迎进屋中。夏蓉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休息一下,宓茶忙摆摆手,把我拉到了屋内,把司马文燕怀孕的真相告知了我。“想必司马文燕已经知道是我在偷听了,现在可能正派人抓我,我不能连累你,自然,此事你也一定要慎重处理,我不能再待了,我要走了。”
宓茶拍了拍我的手,快步走出了尚宫局。我怕出事,忙跟了上去,在距尚宫局不远的地方,果真看见严世康带着人抓住了宓茶,不知道要押往哪里。“严公公,这是怎么了?”
我忙小跑了过去,抓住严世康的衣袖,急急问道。严世康一看是我,把我拉到了僻静处,小声地说道:“我向来知晓你和宓茶关系好,可此事比天还要大,你刚从天牢里出来,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免得祸及自身。”
“严公公还没有和我说是什么事呢,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殃及到我呢?”
我攥住他的衣袖,一幅他不说,就不让他走的架势。严世康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路过,这才俯下身子,趴在我的耳边说道:“淑妃娘娘小产了,是因为宓茶做的。”
我心中一惊,刚刚才知道司马文燕是假怀孕,如今这司马文燕就小产了。一瞬间,我脑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把宓茶救出来呢,是去见独孤离傲把真相告诉他吗?可前提是我没有证据啊,仅凭我一面之词,独孤离傲会相信吗?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婢女去得罪司马家呢,真是我异想天开了。等司马文燕身体和情绪都稳定了下来之后,独孤离傲便走进去安抚了几句,看着司马文燕睡下,这才安心离去。整个过程,他表现的就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那般的悲痛欲绝,冷峻的脸上无波澜,看起来,十分的伤心。他走进御书房,关上了房门,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冷笑道:“你是朕御用的太医,本来以为会和那些太医院里的庸医不一样,可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让朕失望。”
“皇上请恕罪,微臣见识浅薄,的确是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使淑妃娘娘的脉象呈现出喜脉。”
太医一个劲的给独孤离傲磕头,可见在心底里他是有多么的惧怕独孤离傲。“算了,你先下去吧,反正现在孩子已经没有了,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独孤离傲有些疲惫的朝那太医摆摆手,见独孤离傲开了恩,立马便起身离开,生怕独孤离傲会变卦似的。殿门重重地关闭,到最后只剩下独孤离傲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榻上。天边最后一丝流霞倾泻下来,投射到他的脸上,身上,整个人显现出一丝奇异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