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蓉见我出去了片刻就回来了,很是疑惑:“大人,你怎么——”低头看了眼我湿漉漉的鞋子,啊呀了一声,就跑去找鞋子去了。宓茶摘下了帽子,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脸色缓和了些:“大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脱下了鞋子,换上了夏蓉拿过来的鞋子,领着宓茶进了屋:“夏蓉,去沏壶好茶来。”
我和宓茶在屋里坐定,夏蓉奉上茶来,我还没有开口,宓茶却在盯着那茶水出神,我问了句:“怎么了?”
她又看了我的茶一眼:“大人,这茶——”“这茶怎么了?”
我不明白她在犹豫什么,难道我这茶里还有毒不成,我端起一杯茶,作势就要喝,宓茶却直接伸手打落了我手里的茶杯。青花瓷杯从我手里飞出去,落到了地上,打湿了一片,碎渣满地:“不能喝。”
宓茶比我更加紧张。夏蓉听到了里面的声响,赶了进来:“大人,怎么了?怎么回事?”
一进门,看到了满地的碎片,呆住了。我看着宓茶道:“宓茶,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尽可以说出来,没有必要弄出这么动静。”
我心情不好,再加上今日的宓茶实在是不对劲的很,我也无心再顾及其他了。“大人,这茶水里有毒。”
宓茶一语惊人,我和夏蓉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夏蓉接着道:“这茶水是我亲手泡的,怎么会有毒?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也不相信,看着宓茶道:“宓茶,你此话何意?”
“大人,我因为在山庄里,自小接触药材,对这药理略知一二,你刚才的这茶里,看着是和普通的花茶无异,但是这里面有还魂草的味道。”
“还魂草?”
“正是,大人这茶水喝下去,轻则昏迷,重则神志不清,经脉全乱,大人呢,我所说的皆是事实,若是大人不相信,可把茶叶拿去问一下太医苑的人即可。”
宓茶解释了一番。我看向夏蓉,心里更是不相信,这夏蓉不可能害我,夏蓉马上就跪下了:“大人,你要相信我啊,我绝对没有要害大人的意思,那茶确实是我泡的,怎么会出现了那什么草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来一点:“夏蓉,那茶叶,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我看到宓茶姑娘来了,便想着泡点好茶叶,就把前几日舒妃娘娘赏的茶叶用上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突然就有了那还魂草。”
夏蓉吓得不知所以。“舒妃——”我一下子顿悟了,震惊充斥着全身,裴景烁当初劝我扔掉这茶叶,我却还是不肯相信,这李舒馨会对自己下此毒手,这茶水喝下去,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想到这茶水里居然会有毒?好一招借刀杀人,我现在不得不信了,这李舒馨是真的已经变了,我通体变得冰凉,为这人情冷暖,我先前还因为她小产之事,如此的着急,现在看来也是可笑的很。宓茶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站起身来道:“大人,日后可不要再轻易的相信别人,这宫里很快就会有一次翻天覆地的大变,大人,请独善其身。”
宓茶说完,走到了门口,取起了帽子。她背对着我,挡住了门口的光:“大人,在这宫里能够保住自己就已是幸事,大人就不要再发善心了,每个人都不是吃醋的。”
她抬脚走了出去。我却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门外天晴了,天边挂着灿烂的彩虹,我心情却是漆黑一片。大翰遭受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雹子的袭击,但是远在千里的黎国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繁华的街道上,小贩行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叫卖声,响成一片。没有人注意到街边的一个小乞丐,衣衫褴褛,正落魄的坐在角落边,只有苍蝇为之作伴,行人根本就不屑与他,但是这个这时候有人忽然走了过来,走到了小乞丐的身边停住了。小乞丐眼睛都没有睁开,只静静的等着那个人说话,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卷来,塞到了小乞丐的怀里,道了一声:“红掌老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小乞丐听到了这里,眼睛猛地睁开了,射出精光,他接过那幅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伸开手,来人无奈的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手里。小乞丐掂了掂才满意的塞到了怀里,对着那人说了下:“地点。”
“太子东宫。”
来人说道。小乞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把画卷揣好,又恢复了先前那副颓废不堪的样子,不再理会来人,待到来人离去,也没有注意到这角落里发生的一切。又过了许久,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老者,须发皆白。老人面色看着很是慈祥和蔼,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他如此的年纪却是配着一身的红衣,看着让人觉得是忍俊不禁。只见他走到了小乞丐的身边,用手里的拐杖敲了三下的地面,小乞丐一个激灵,脸上的神情是毕恭毕敬的,马上从怀里掏出那副画卷来:“楼主,这次是太子的东宫。”
原来这老者便是暗楼的主人,红掌老妖,红掌老妖从小乞丐的手里接过那副画卷,看了下,便明白了这是自己师兄的笔迹,师兄先前传来了信鸽,红掌老妖就急急的赶了过来。他倒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师兄会和这黎国的太子扯上干系,但是师兄既然有求与自己,那一定是被逼得万不得已的地步了,红掌老妖把画卷收好,看了眼就在前方的高耸的黎国宫殿,抬脚往黎国宫殿走了去。……锦绣宫,李舒馨面色苍白的躺在了床上,眼角泪水的痕迹还未干,听到了独孤离傲的声音:“爱妃——怎么回事,太医呢?”
李舒馨悲从中来。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当下就是痛哭了起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