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啊?即墨?你说什么?”
换上战袍的男子,飒飒风姿,只是眉间散不去的忧虑,看着让人无端生忧。即墨摇了摇头,道:“黎国刚刚派了太子去当了督军。”
裴晋源眼睛只盯在沙盘上,心神不宁,自那日皇宫回来以后,他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将士找他谈论兵事,多半要喊上个几次,他才会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自家的将军这般神志模糊,虽说皇上下旨停兵,可是这黎国的军队就在驻扎着,太古城的将士们一根弦蹦得紧紧的。裴晋源想了想,才道:“便是黎国皇帝来了,也无妨。”
忽然,外面鼓声震天,蕊珠快步走了进来,急道:“公子!前方来报,有军队进犯!”
裴晋源早已取了身后帐上的剑,大跨步走了出去。“集合!”
即墨也一个闪身跟了出去。裴晋源连着几日精神不佳,蕊珠有些担忧,刚想去劝他留下,裴晋源一跃上马,一拉缰绳,已是绝尘而去。“即墨!公子精神不好,你多照看着点他!”
蕊珠扯着也要走的即墨,赶紧嘱咐道。即墨应了一声,领着大队人马也跟着裴晋源而去,蕊珠看着被踏起来的沸沸腾腾的灰尘,掩了鼻子。只是心中那股隐隐不详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还未极近,便听见了嘶吼和打斗声。近了,只见一群人正在厮杀,裴晋源一瞟对方的人马,不由皱了皱眉。对方人数不在少数,而自己现在大部分兵力都在太古城守着,因而并没有太多的兵力。但是,他是决计不会在气势上,输人半分,当即一拍马背,整个人一跃而起。“来者何人?”
声音气沉丹田,声震山海的,无比清晰的传了过去,士兵们都停止了厮杀,看着这犹如天降的男子。太古城将士们见到主帅来到,心下激动,信心也是暴涨。对面为首的一人,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地道:“你就是那不中用的守城军?乖乖投降吧,我已把这里包围了。”
裴晋源优美的唇角已扯开一丝微笑。为首那人稍一愣怔,蹭的一声抽出剑来,不屑的声音传来:“那贺城主拼了命的巴结你,也不过是隔小白脸罢了,能有几分能耐,本将军刀下从无弱小,还不如趁早让出这城,我也好饶你一命,”这句句都是埋汰,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裴晋源只冷笑了一声,道:“来者何人!”
也许是没有想到这柔弱的公子哥竟然也会有如此威严,那将士怔了一怔,道:“也罢,说了也无妨。”
他沉了沉嗓音,“小子听好了,本将军乃谢将军麾下吴琼是也。”
“我当是谁,原是个无名小卒,”裴晋源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下,身边的将士也跟着哄笑起来。“你这混小子!我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领情,哼,即便如此。”
他举剑遥指裴晋源。“杀!一个不留!”
裴晋源举起了长剑。“冲啊。”
得到命令的士兵热血沸腾,一鼓作气冲了过来。裴晋源剑指苍天,器宇轩昂:“弟兄们!男儿死即战死沙场!”
“冲啊,保家卫国!”
一声令下!士兵高呼着,也是冲上了沙场,犹如两股卷着滚滚沙尘的狂风撞到了一起。鲜血四溅,灰尘满面。裴晋源提剑就上,直刺那将军的面门,剑势凛冽,那将军侧身险险逼过,心中暗叹没想到这看似温润的男子竟有如此功夫。心下是一惊,也举剑严阵以待,面上少了一些嘲笑的意味。裴晋源也许笑得有些猖狂,但见吴琼退后了一步,小心翼翼地举着剑,不敢攻过来,他便挥手道:“锁头乌龟!”
这句真是激怒了那吴琼,只见他怒吼一声,长剑劈头就来!裴晋源举剑格挡,虎口处被震得一麻,剑险些脱了手。怪力!他紧了紧剑,低吼一声,把那剑挑了开来,两人就在众多刀剑混斗中战了起来,你来我往的,一拆便是百八十招。周围都是混战的士兵,一拨人死去,又一拨人涌了上来,时势容不得人迟疑,此刻充盈着每个人内心的一个念头,只有杀,杀,杀。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剑气划过的方向,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残肢断臂,裴晋源和那吴琼来回混战,可裴晋源到底未经百战,身手虽然还可以,只是这打仗并非只是靠身手。吴琼身经百战,体力异常,几番争斗下来,他脸色未变,裴晋源却有些气喘。费力撩开那人挥来的一剑,裴晋源退后一步,以剑撑地,微微喘了口气。看着前面依然无伤大雅的吴琼,裴晋源暗暗心惊。此人真是难缠!擦擦额角的汗,裴晋源挺直身子,站了起来。吴琼经过一番过招,心里对这人多了几许赞赏之意。见他如此,便开口劝道:“你何苦,早些投降,也好放你一条生路。”
“哼——不必再多言。”
裴晋源挥剑,打断了他:“我在城便在!”
“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剑又劈头盖脸的袭了过来!裴晋源再次抵挡已经是很吃力了。看看周围的士兵也都出现了疲惫之势,自己的人终究是寡不敌众。这么想着,裴晋源颇有些悲壮的意味,举剑而起的时候,也带了分视死如归的气概。罢了罢了,马革裹尸又何妨,就当魂归故里。只是心还是会痛,念着那个人的无情。锦荷……裴晋源想着想着,一下子就分了神。这战场之上,一旦分神,片刻之间都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而裴晋源分了神,就这一分神的缘故,剑挥得慢了些。吴琼瞅着破绽,一剑刺了进去!“公子!”
即墨的呼喊声!周围的一切裴晋源都觉得很模糊,只清晰的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剧痛!他怔怔的低下头,看着那已没入胸口的半截剑身。人还是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