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源一身戎装,头戴盔翎,是难得的刚毅,此时的裴晋源褪去了属于裴家大院里的温文儒雅与风度翩翩,眉宇之间尽是属于将军的决然与果断,仿佛那些平和都是假象,这个凌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裴晋源,毕竟裴家的的人是在沙场上起家的,没有一个男儿是不敢见血的懦夫。这样荒芜寒凉的场景使得裴晋源想到和苏锦荷在情人谷被追杀时的惊心动魄,那些杀手都被一一的解决,但也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使得父亲开始怀疑自己,此后的种种,都让自己开始变得手足无措,一方面要让锦荷明白自己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另一方面也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做了那么久的裴家二公子,他也有自己的志向,他想打造和苏锦荷的天地,而不是一辈子活在镇国公的光环之下,他不是哥哥,做不到对父亲的命令言听计从,也做不到真正的无为。立于他身后的男子也是一身的戎装,走起路来铠甲与刀剑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男子五官刚毅,棱角分明,一双眸子染上了刀剑烽火的沧桑,在裴晋源未到太古城之前,这男子总领太古城军队的全部事务, 为守卫太古城立下了汗马功劳。“即墨,你说会不会是路途遥远,导致信件没有送达?”
男子轻轻的问着,在这风沙呼啸声中显得很轻。那名叫即墨的将领每天都见自己的将军写信,寄出,可是没有一封回信,心里也大多明白了些什么,不忍心道:“如今这太古城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马匹再快,也要等上几天吧。”
裴晋源点了点头道:“最近城里没有什么大事吗?”
即墨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城主大人想见你。”
因为太古城太过于特殊,除了有镇扎在这里的军队,还有数以万计的平民百姓,和大翰的其他城池一样,这座城池也有城主,城主管理平民们大大小小的事务,和军队互不干扰,除了皇帝给军队以给养之外,太古城也要在必要时刻给军队与补给。裴晋源是皇帝派来的将军,也是赫赫有名镇国公裴怀嵇的小儿子,身份尊贵,千里迢迢来到大古城,作为太古城的东道主,自然少不了接风洗尘之类的,但裴晋源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如今,太古城的城主再次开口,要是再拒绝,彼此都会难堪一些,毕竟军队还需要给养。裴晋源略微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安排会面吧。”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营地,这太古城的城主身居城主之位多年,为人世故圆滑,审时度势,深得独孤离傲的宠爱与信任,他也倒没辜负这一份难得的信任,在任多年,太古城也没有多大的风浪,除了一些喜欢骚扰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灾难,当然,最关键的也是让大翰最头疼的就是黎国的铁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不过,黎国也没有从太古城向大翰进发过,因为他们的铁骑都被裴景铄拦在了淝水之外,无法靠近太古城一步。哥哥,你说我会超越你吗?裴晋源在心里默默的念道,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的哥哥较量,只是命运走到了这步田地,由不得自己做主了。而裴景铄看着书桌上一摞摞的书信,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屋外风声寂寂,催人如睡,裴景铄只是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时而火花闪现,时而平静无波,今日,密探来报,还是没有苏锦荷的消息,这让裴景铄一时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而这些信日复一日,从不间断的送来,这哪里是信啊,这是自己弟弟对那女子满满的思念与眷恋啊,而自己却裴景铄低下头,瞅了一眼桌上的书信,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把书信全都装进了柜子的最里面,用玉石紧紧地压着,然后,又在柜子外面上了一把精密的小锁,把钥匙扔进了院子里,忽的又觉得有点不妥,立马起身冲进了院子,俯下身在荒草遍地的沟沟坎坎间里仔细的寻找了起来尚宫局的晚霞总是消散的很快,我见天快黑了,便开始在房间里找起了蜡烛,刚刚点燃蜡烛不久,就有人来通知我,尚宫大人要见我,我自是知道这位大人的,因为知晓,所以心里也是一派的坦然。皇宫很大,所以衬得尚宫局也很大,夜色笼罩下,更显得金碧辉煌,气派不已。我见前面带路的像是在宫里做了很久的女官,就开口叫了一声:“姑姑。”
那女子回头,上下打量了我道:“姑娘这句姑姑,秋葵实在是不敢当,还是等姑娘凭借自己的实力坐上了这三品掌司的位置之后,再叫我一声姑姑也不迟。”
听她的自称,我明白眼前的女子是尚宫大人眼前的红人,我自是得罪不起,只好笑道:“希望到那时姑姑也不要推却才好。”
秋葵浸淫皇宫多年,什么样的人她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主子她没有伺候过,可是眼前的女子,不貌美如花,也不娟丽无双,可眉宇之间总透漏出属于皇族才有的气息,不卑不亢,平静宣和,一时间秋葵也迷惑了起来。“尚宫大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好自为之。”
秋葵送我到皇甫惜画的门前,淡淡的对我说道。我点头道谢,眼前的女子虽然严厉了一些,可相比裴府的大爷,还是温和了一些,我拍拍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至于裴晋源,裴怀嵇是不允许我们两人通信的,我也知道信不会送到我的手上,就算是送到了我的手上,想必也是被别人拆封看过的,不如就这样,我舍掉对晋源的爱意,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复仇之中。晋源,你莫要怪我。立在门前,我整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