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祥第二天中午起来才开机,捂着头疼欲裂的脑瓜子扒拉这手机上来的信息和未接电话。
越看心越惊,从眯眯这眼,变成了蹬的溜圆,流云宗的事情,大果的事情同时在他脑中爆炸。
“噗通。”
“人呢,帅子,大志快过来。”高阿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慌里慌张的喊道:“快来人,赶紧的,出大事了。”
五分钟红,一行人大眼瞪眼睛的坐到了一起,表情大致相同,全是懵逼的不行,懵逼中又带这一丝伤感之色,伤感之色中又带这无尽的愤怒。
“先给鑫哥回个电话吧,他联系不上咱们肯定急。”大志摸着鼻子轻声唠叨了一句:“昨天的事情闹的很大,我看你们玩的开心也就没多说,流云宗虽然不成气候可咱办事的场地不对,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这等于是在打调查局的脸。”
“大果是流云宗的人办的?”帅子一脸的诧异,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流云宗上下加起来连百人都不够,全是一些混不下去连饭都吃不上的低级异人,他们敢动大果?疯了?”
大志表情不变的强调道:“肯定不是流云宗的人,我这边收到消息了,流云宗昨天晚上鑫哥就摆平了,而且咱们也没伤流云宗之人的性命,他们没动机。”
“那是谁啊?”帅子狠狠的一拍桌子,气呼呼的反问道。
听完这两条信息后,高阿祥心中有了一个猜想,心里慌的不行,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有些信息是只有他清楚的。
“你们先找地方呆这,我一会联系你们,咱一起去公司,这事我不管是谁办的,大果的仇我必须报。”高阿祥抽烟的手指都在颤抖,咽了口口水说道:“哥几个都长点心眼吧,家里味道不太对劲了。”
话音落,帅子还有大志楞了一下后,纷纷起身离开,没有一丝迟疑,表情都耐人寻味,从而也可以证明,高阿祥的话他们都听懂了。
此时屋内就剩下高阿祥还有司机雷洋两人。
“你看明白了吗?”高阿祥一直觉得雷洋脑子转的还挺快的,为了求证心中的想法,所以顺口问了一嘴,看看雷洋是不是想的跟自己一样。
雷洋犹犹豫豫的搓着手:“我说了怕您骂我,再上家法,我不敢说。”
“我现在让你说,赶紧的。”高阿祥紧跟着又点了一根香烟,话语急凑的催促了一句,情绪显得格外暴躁。
“志哥刚才说了,事情闹的很大,既然闹的这么大那鑫哥怎么连夜就给摆平的呢?还有就是,为啥事情刚摆平大果哥就被人干掉了?这太巧合了吧?”雷洋沉思半晌后继续说道:“谭老爷子没多久就退了,而且谭老爷子对咱公司这帮兄弟的态度一直不太友好,他很看不上咱们,觉得咱们上不了台面,再者说昨天发生的事其实不算是公司的事,那么谭老爷子更是会选择息事宁人,不惜一切代价安抚住流云宗了,因为流云宗的人只要把事情闹大那就肯定会牵扯到鑫哥,鑫哥是谁啊?鑫哥是谭老爷子的女婿,人家是一家人。”
“往下说。”高阿祥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催促了一句。
“我也就是一个猜想哈,我觉得流云宗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么一个跟上面诉说委屈的机会,而有些话谭老爷子是没法直接跟我们沟通的,肯定是吩咐这鑫哥来做事,流云宗又要一个交代,调查局的面子也需要一个交代,那么果哥的事也不用多说了吧……很可能果哥就是那个交代,息事宁人的交代。”
话音落后,高阿祥瘫软在沙发上,双目一点神色都没有,宛如一下老了十几岁是的,没有了昨天晚上生龙活虎的劲头。
为啥呢,因为雷洋的猜想跟他所想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他考虑的因素更多一些。
那就是聂长远的存在,其他人是不知道陈鑫已经跟聂长远达成合作的,可高阿祥知道,他还知道已经两人已经开始实行物流项目了。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陈鑫为了项目能正常运作,改头换面,那么牺牲大果一个人是非常合理的。
如果在往深的层面猜想一下的话,那么如果昨天率先离开的人不是大果而是自己呢?
想到这里,高阿祥猛的站起身来,紧握着拳头,脸憋的通红,气呼呼的低吼一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好,很好,非常好。”
“哥,你别这么激动,我也就是猜想而已,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看到高阿祥这个样子,雷洋是真突突了,觉得自己嘴太贱了,一个谁都猜想到了的事,为啥自己非要给挑明了。
高阿祥一脚踹翻眼前的茶几,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指着雷洋说道:“你他妈一个司机都看明白的事,外人会看不懂吗?他哪怕手段委婉一点呢,这不是摆明了要弃了我们一群兄弟吗?谁挡着他改头换面了?谁挡着他发财立品了?他就没想想,他的今天是怎么来的,是我们这群兄弟用性命拼出来的,太狠了,他真的太狠了,凭啥这么干啊,大果跟了公司多少年了,说给弄死就弄死了,冤啊,冤死了。”
此时的高阿祥真情流露,痛哭了起来,他在哭大果的惨死,也在哭陈鑫的“鸟尽弓藏”也在哭自己的前路迷茫,他……没了方向。
雷洋看着此时已经接近崩溃的高阿祥感触颇深,再次感叹兄弟感情在如今的世界还真是没啥用,在利益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就是个牺牲品。
同时,雷洋似乎也看见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不在当司机可以坐进会议室的机会。
“哥,公司是他的,也是你的,咱也不是说没付出。”雷洋双手握拳,信誓旦旦的补充道:“下面这些兄弟是想看见您在看见的陈鑫,你一句话,我们都愿意跟这你,大不了咱就跟他分家,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咱不挡着他一飞冲天,他也不能在干涉咱过啥样的日子,这不挺好吗。”
没错,鑫哥都不叫了,直接用名字代替了,造反的味道越发浓厚了。
听完这话后,高阿祥眼中也恢复了神色,是啊,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高层,他手中也是有万世的股份的,虽然没有陈鑫多,可也是老板之一啊,公司的一些决策权他是可以决定的,再加上下面的兄弟都更认他,似乎自己的优势也不小。
当惯了二把的人,就没有一个没琢磨过一把手的,高阿祥自然不例外。
以前他只能琢磨琢磨,可现在却有了夺位的机会,还是名正言顺夺位的机会,他会放过吗?
到底是选择昔日的情义,还是选择眼下的大权独揽?
这对高阿祥来说是个重大选择,而这个选择是谁给他的呢?
是林南吗?
不,不是,是他自己,他要是没那个心,谁给他选择也没用。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多年的身居高位,看他透了江湖,所谓的兄弟情义他比谁都明白是咋回事。
他和陈鑫的关系自己虽然是知道是“兄弟之情”,可在外人眼中,那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种看法他忍受了太多年,也解释了太多年,最终他累了,他接受了,他妥协了。
可当这份机会摆在眼前时,那份屈辱又再次浮现出画面,也在拼命的提醒高阿祥,你要是在忍下去,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力量被一点一点的削弱,这次是大果,下次是谁呢?怎么能保证不是自己?
最终,高阿祥还是没忍住心中的那个“勾人”的想法。
“给我叫齐所有人,以我的名义开会,我要为我兄弟大果讨个说法,不管是谁动的手,下的令,我高阿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高阿祥眯着眼睛,双手放在膝盖处,愈发精神了起来,好似那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