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女人讲不了道理，颜念惜真是无语。
既然劝不了她，颜念惜也就不管了，自己动手去用膳。
吃完了饭，颜凌霜总算是缓过劲来。
“对不起，我不该把情绪传染给你的。”颜凌霜勉强笑了笑。
“没事，都是姐妹。你不向我倾诉，我怕你是总想着，总是为这事愁苦，不如发泄出来更好。”
颜念惜道，那边浸泡已经好了，她便说，“来，姐姐，你看我怎么做的，以后，你也学着向我这样做，再教给手下的人让他们做。”
“……好。”
将浸泡已久的栀子花和甘菊捞起来，用事先准备好的蒸馏水冲洗，冲洗了三遍。紧接着，大约按1：5花：水的比例放入木碗，捣碎备用。
再去厨房，命侍女将厨房打扫干净，再用锅加热大约200克蒸馏水，沸腾大约15分钟，消毒杀菌。
再取银做的瓶子，将之前捣碎备用的花汁倒入其中，用两头打空的细竹筒插在瓶子中，再用一细竹筒，这细竹筒一端与插在瓶中的细竹筒打通，一端与空的陶瓷瓶相连，再在锅中加水，将瓶子固定在锅中，烧柴生火。
慢慢地，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陶瓷瓶里的纯露越来越多，逐渐装满整个瓶子。颜念惜便命侍女熄火，将陶瓷瓶取来。
“姐姐，这是我蒸馏好的纯露。敷在脸上对皮肤很好，你夜里回去试试罢。”
颜凌霜点头，“夜深了，我也该走了。”
颜念惜便送她到府门口。
“说实话，我真不想回去。”颜凌霜眼圈一红，又要哭出来。
颜念惜连忙用手绢擦擦她的眼泪，无奈地说，“可你留在这，明日指不定那些人背后怎么议论你呢。”
颜凌霜也明白，可就是不想回去受气，又站了一阵子，天冷风寒，到底还是坐马车回王府去了。
“七七。”
颜凌霜叫到。
七七便走上前来，“小姐。”
“我今日提取纯露，你可看清楚了？”
七七略有迟疑，“奴婢可能记混了一些，烦请小姐写个方子给我才是。”
颜念惜一想也是，便先不去沐浴更衣，先去书房取文房四宝，写了方子给七七。
“切记，这方子万万不可让别人知晓。你下去挑一些手脚勤快，不会多事的侍女做这个。不用让她们做全程，且一块一块分着做。比如一个侍女专门蒸馏水，一个侍女专门生火。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至于她们之间由谁串联，平日你可以去，必要时叫些府里的老人帮忙。”
“是。”
吩咐完，颜念惜便沐浴更衣，熄灯安寝了。
一个晚上，顾辞尘居然没有回来，想必他们也是万般阻拦他不要去终南县吧。
第二日，青楼女子美凤暴毙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颜念惜正在用布巾擦脸，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美凤死了？”
“是的。”七七回道，“天子脚下，居然也有人行如此谋杀之事。”
“怎么死的？”
颜念惜随便擦了擦，走到梳妆台，七七上前去给她梳头发，一边说，“好像是被一剑捅死的。”
颜念惜浑身抖了抖，简直不敢相信。
昨日她叫莫清寒帮忙，去警告一下叫美凤的青楼女子，他答应了，她还以为顶多是去她那说些狠话。现在想想，他毕竟是一男子，行事说话与女子不同。他以为自己这个意思，莫非以为她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吗？
“顾辞尘呢？”
“一早便入宫了。小姐忘了，殿下每日都得早朝，早朝结束还会被皇帝陛下或者皇后娘娘流下来用了午膳才回。”
“……一天天的见不着人影！”颜念惜突然站起来，“备马车，我……算了，我们偷偷从侧门出去。”
“啊？”
“快点啊，把你的衣服借一件给我穿。”
七七愣了一下，忙去找衣服去了。
“莫清寒，你是不是把美凤杀了？”
颜念惜一见到莫清寒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气又恼。
莫清寒刚刚回府，还没喝杯热茶，就听到这么一句，一时无语，“大婶，不是你叫我处理那什么美凤吗？”八壹中文網
“我？我……”颜念惜气得转圈圈，“你觉得我会这样想吗？天！该不会是顾辞尘一日日叫你做这种肮脏事情吧？”
莫清寒不在意地笑了笑，“坐，喝茶。”
颜念惜坐是坐了，但不喝茶，“不喝！我气的很！”
“有什么关系？不就一个青楼女子，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莫清寒抿了口茶，没把这当回事。
“不就一？？你怎么这么藐视人命啊！”颜念惜气得口不择言，“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要是顾辞尘叫你杀皇帝，你也去杀啊？”
“若我能杀，必然给我所效忠之人效命，在所不辞，肝脑涂地。”莫清寒不冷不淡地说，“皇帝算什么呢？不也是推翻前朝皇帝坐上的这个位子。”
颜念惜争不过他，就坐那生闷气。
莫清寒笑了笑，柔声说，“怎么了怎么了？别不开心啊。要是杀了美凤没解决事情，我把王市孟揍一顿，叫他不再去青楼不就好了。”
“在你看来，身份卑微的人的命，都是草芥吗？”颜念惜可不由得他转移话题，质问道。
莫清寒疑问道，“不然呢？”
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还挺无辜。
颜念惜道，“照你那么说，你的母亲出身微寒，她的命也不是命是吧？”
莫清寒脸沉下来，“这话不是这么说的，颜念惜。”
颜念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额我……”
“我母亲生了我，没有她就没有我。你把她与不清不白的青楼女子相比，是在侮辱她。”
“？？”颜念惜满脸问号。
莫清寒冷漠地说，“请你回到你的大皇子府去威风，我既已做完你要求的事情，你便不能要求我任何。请回吧。”
颜念惜急忙解释：“啊不是，你听我解释莫清寒！”
“请回。”
莫清寒头一次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心里有些发慌。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