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本不应该来麻烦您的,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那孩子就那样不在了,那是个好孩子,他是因为救邻居家的女孩,从楼上摔下去,脑部重伤后,引发的并发症。”
姜院长看着唐峰,满是心疼的说道。唐峰皱了皱眉头。他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姜院长,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林佳。让他意外的是,林佳并没有劝说他什么。“你为何不劝我呢?”
他看着林佳,笑着问道。林佳那绝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行医治病,虽然是医者的天职,但医者也是人,如果医者一味的去给人治病,那不是人,那是机器,我有时候滥好人,总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让自己违背初衷。”
林佳轻声说道。看着这个明事理的小女人,唐峰的心中一阵的暖意流动。可以说,这是一个充满矛盾体的女人。她睿智,很多时候,都很冷静,但是,有的时候,却因为心软,总是让自己狼狈不堪。或许,她才是最纯粹的医者。“好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他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林佳,片刻后,轻声说道。“那走吧。”
林佳的脸上,浮出灿烂的笑容。“等下,可能得做手术,到时候,你给我打下手。”
唐峰说道。林佳微微点了点头。原本还忧心忡忡的姜院长,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那孩子,有救了。手术室门口。几个护士医生,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姜院长,唐先生,林小姐。”
看到唐峰三人后,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纷纷迎了上来。“病人的家属呢?”
姜院长开口问道。其中的一位男医生,叹了一声。“孩子的奶奶晕倒了,现在还昏迷中,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在办公室那边,孙医生正在跟他们沟通手术的事项,不过……”“不过什么,快说。”
姜院长气恼的喊道。那年轻的男医生缩了缩脖子。“孩子的父亲,是个妈宝男,反复的说,他做不了主,坚持说,必须他妈来决定是否给孩子做手术。”
听到这话,唐峰都气乐了。这算什么男人?这算什么父亲。他实在无法理解,这妈宝男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不胡闹吗,孩子已经病危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做父亲的,还在犹犹豫豫,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姜院长虽然愤怒,但最终,还是没有将到嘴的那句话给骂出来。“孩子的母亲呢?”
唐峰开口问道。“办公室里。”
那男医生说道。唐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朝着办公室里走去。此时,办公室内。两个男女医生,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一个年轻男子。“你们别逼我了,我真做不了主。”
“我妈呢,我得找我妈,只有我妈同意了,才能给小宝手术。”
两个年轻的男女医生,虽然着急,但更多的是无奈。病人手术,需要病人的直系亲属签署协议,这是医院的规矩。他们即便是如何想给那个孩子手术,但孩子的父母不签字,那么,他们就不可能进行手术,否则的话,哪怕他们救活了那孩子,也会被问责。医生也是人,也要赚钱养家糊口,如果为了救人,丢掉了工作,谁又会可怜他们呢。“现在孩子已经病危了,必须马上手术,否则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你作为孩子的父亲,必须签字,我们才能做手术。”
女医生焦急的劝说着。“快签吧,为了孩子,签吧。”
那男医生甚至哀求道。“我不能签,我要见我妈,这件事情,必须我妈做主。”
男人打开女医生递过来的文件夹,慌乱的喊着。办公室的另一侧。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呆坐在那里,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唐峰冷着脸走上前去,从那女医生手里将那文件夹一把夺过来。他没有去理会那个妈宝男,径直走到那个年轻女人面前。“那里面躺着的,不仅是他的儿子,同样是你的儿子,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在悔恨中渡过,签了它。”
他看着女人,开口说道。唐峰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砸醒了女人。她猛的站了起来,从唐峰手中拿起了笔。那妈宝男,快步跑了上来。摁住了女人的手。“我妈还没有同意呢,你怎么可以签字呢。”
女人缓缓的抬起头来,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啪。响亮的耳刮声。女人一巴掌扇在了自己丈夫的脸上。“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也是我的儿子。”
她冷漠的说着,然后拿起笔来,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如果,手术失败,那是他的命,跟任何人没有关系,如果手术后,他落下了残疾,我用下半辈子伺候他。”
女人攥着拳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唐峰拿起协议,丢给了那个女医生。“女士,你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的。”
唐峰看着那个母亲,开口说道。女人强忍着泪水,朝着唐峰躬身一拜。“开始手术。”
唐峰打了个响指,快步走出了手术室。手术室内。那冰冷的手术台上,一个小小的小男人正躺在那里。消毒后,唐峰和林佳,以及姜院长,换上了手术服。“唐先生,院长,林医生。”
手术室内的医生护士,看到三人后,纷纷打招呼。“今天的手术,由我来主刀,林医生做我的助理,其他人,各司其职。”
唐峰开口说道。作为这场手术主刀医生的脑外科大主任,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是如释重负。因为,这场手术,他本身就没有把握。手术台的灯亮了。中医外科手术。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很陌生。哪怕是手术室内的一众医护人员,也都没有见过中医外科手术。所以,当唐峰开始手术时,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整个手术室内,除了仪器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