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公良谦的出身,或者说是身份,卫贞不是没有怀疑过。而且还曾经试探过。只是公良谦含糊其词,再加上多年相处,公良谦亦师亦友,从不曾做过背叛卫贞之事。所以,对于他的出身,卫贞也不曾再多问过。毕竟,若是他的出身并不是他愿意提起之事,卫贞若是一味的去问,想来还会伤了两个人之间的情份。所以,虽然好奇,可是却并不曾多问过。只是如今被北堂熠这么一说,卫贞倒是有些好奇了。先不说自己和公良谦同出一脉的事情,单说北堂熠是怎么样看出来不同的呢?能看出来自己与公良谦同出一脉,便意味着北堂熠已经通过自己这层虚假的面皮,看透了自己内在的灵魂。只是,北堂熠又是谁?怎么会看出来这些呢?亦或者说是他是从公良谦那里得到了什么提示?而且同出一脉的那个雪域,又是什么意思呢?卫贞一时之间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仔细顺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暂时在心里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卫贞仔细想了想,今天的这个局。只是将自己引到棠梨宫就完了吗?不会这么简单吧。卫贞唇角勾着笑意,与木香一起回到了碧霄殿。众贵女们在看过风景之后,已经重新回到那里。包括皇后娘娘也已经回席了,只是看到卫贞回来,看向卫贞的眉眼深了深,透着几丝明显的恶意。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也不能怪卫贞狠心吧。对于陈皇后恶意的目光,卫贞十分淡然的应下了。倒是姜贵妃的目光,有些若有似无的小得意,还有几丝说不出的复杂。这让卫贞深深的怀疑,刚才的这一局,会不会是姜贵妃的手笔呢?只是在局没有被人点出来之前,一切也只是猜测与怀疑而已。“卫县主回来了,你的婢女刚才回来,还四下寻你呢,怎么突然离席,也不给人留个话。”
姜贵妃一看卫贞回来,眉眼添了几分笑,只是开口的话,却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听了姜贵妃的话,身边的贵女小声的议论着,时不时的还将不善的目光放到卫贞身上。陈皇后因为算计卫贞不成,如今也没了给卫贞解围的心思,只是冷眼看着她的笑话。卫贞对于这样的小把戏,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冲着姜贵妃福身行礼道:“让贵妃娘娘忧心,是臣女的错。”
既然姜贵妃说自己错了,那便认错就好了。姜贵妃被卫贞这么一回礼,面上难看了几分。准备好的话,全都成了废话,姜贵妃这一下被噎得不轻。旁边的席嫔适时搭话,想为自己寻点存在感:“哎呀,这天色都暗下来了,也不见这东晋的公主过来,是不是迷了路,要不要派人去寻一下?”
并不知道内幕的席嫔一句话落下,便引得陈皇后一记特别凶狠的目光。可怜席嫔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随意插话,引得陈皇后不满,忙老实的缩了缩头,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搭话 。姜贵妃倒是从陈皇后那一记冷眼中,领会了什么。只是她已经布好了局,也管不了陈皇后那一记眼神中有什么。东晋的公主来不来的,与她的局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掩下了自己面上的尴尬,姜贵妃笑了笑,眉眼高挑地开口道:“罢了,卫县主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咱们便收拾一下,晚上可是要一起入席的。”
晚宴是男、女宾在一起入席。只是中间用屏风隔着,不落人话柄罢了。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姜贵妃自然是要张罗着大家一起起身前往宣明殿。那里是大周国宴的常用地。“是。”
听到姜贵妃如此提议,众贵女们忙起身行礼。看到这一幕,陈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倒是姜贵妃脸上透着几分得意。只是一众人还没起身呢,便看到陈皇后身边的一名宫女匆匆从外间回来。越过众人来到陈皇后面前,福身行礼后,这才贴在陈皇后耳边细语了几句。只是宫女几句话落下,陈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皇后娘娘这是跟宫人说得什么悄悄话呀,不妨说出来,让臣妾们听听。”
姜贵妃可不管陈皇后的脸色,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同时挑眉看着姜贵妃,眸色深深。陈皇后本来因为听到这个消息,面色便十分的不好看。再听到姜贵妃这样出言戏弄自己,眉心都微蹙了一下。姜贵妃却似是看不出陈皇后面色已经十分难看,而且透着不满,笑着开口:“臣妾瞧着皇后娘娘面色不太好看,可是要宣太医啊。”
“放肆!”
陈皇后本就心神微动,再被姜贵妃如此反复的刺激,忍无可忍之下,低喝出口。底下一众已经起身的贵女吓得要命,忙老实的跪了下去。此时也只剩下姜贵妃站在那里,眉眼带笑的看着陈皇后,很明显的有恃无恐。而陈皇后在仔细的消化了那个消息之后,虽然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可是瞧着姜贵妃的眉眼还有面色,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是布置了些什么。而且很明显,她要的目标也是卫贞。如此,陈皇后心里还能舒服个几分。想到这些,陈皇后冷笑一声道:“既然贵妃想知道,那么本宫不妨说与你听听。”
“臣妾听着呢。”
姜贵妃眉眼含笑的看着陈皇后,不徐不急。陈皇后微微合了合眼,面露不悦之色,开口的声线微沉:“陈府的姑娘和本宫身边的一名宫女被人发现在后宫的一处草丛里。”
说到这里,陈皇后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卫贞的身上,语音森森道:“是尸体。”
“啊……”底下一众人一听说是尸体,顿时吓得浑不附体,若不是因为考虑着陈皇后还在上面,怕是已经快要四下逃散了。“啊,怎么会这样?”
姜贵妃一听陈皇后这话,面露惊诧,同时低呼一声。复又反问道:“那可是要细查一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陛下的寿辰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