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原谅
寒冬的下午也没什么温度，阳光惨淡，要露不露的藏在云层后面，间或用它圣洁的光辉普照大地。
云祁穿着整齐的下楼，宋妈看到人，急忙迎上去。
“少爷，您中午都没有下来吃饭，今天依依小姐应该是不会来了，您先吃吧。”
时间正是下午一点左右，宋妈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白依卓中午过来一起吃饭的情形，所以说的很是随意。
却成功让云祁顿住了脚步，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没有任何温度。
“我说过，白依卓不再是云家养女，她不属于这里。”云祁像是在对自己强调。
宋妈面上点头，心里却毫不在意，少爷哪次不是这样，嘴上说不在意，不再有关系，但总是能第一个发现依依小姐过来。
这几天，每次看似是依依小姐死皮赖脸的跑过来，十分厚脸皮的非要中午坐在一起吃饭，云祁从不拿正眼看她，很多时候甚至是冷漠的。
但是吃饭却是很明显的多吃了不少。
每次依依小姐晚上离开的时候，少爷虽然脸上毫无波澜，某些时候还露出巴不得女孩走的表情，但是不久之后她总是能看到有领命的保镖下来，朝着依依小姐离开的方向开车。
现在的年轻人啊。
宋妈在心里叹气。
“我有事出去一趟，”云祁随手拿了一条围巾，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回了头，“宋妈，午饭还在是吗？”
宋妈一愣，而后点头：“是的少爷，就等着依依小姐过来了。”
“先留着吧。”男人说了一句话，背影很快消失在原地。
尧传外边，一家小餐馆外边，白依卓和徐湛相对而坐。
他们之间摆了很多不同的菜式，每一道色相都十分不错，因为周围的店铺都已经关门，所以两人坐在门口十分显眼。
徐湛坐在对面，目光专注的看着大快朵颐的女孩，眼中是无线延绵的温柔。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徐湛在对面不停说。
白依卓点头，但是吃饭速度还是很快，原因无他，徐湛带的是孙阿婆做的饭，竹林环境清幽，做的饭都好像带了竹林的味道，香而不腻，每一道都十分诱人。
不远处，迈巴赫无声停靠，车窗缓缓摇下，云祁面无表情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吼间一阵阵发痒。
娴熟的从前面摸出一盒烟，云祁抽出一根点上。
到底还是他多想了。
怎么会出事呢。
只不过是业务繁忙而已。
他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就看到些这，云祁深深吐出一个烟圈，在心里暗骂，自己还真是够可以的。
没有急着离开，他就坐在车里，隔着模糊的烟雾注视着对面，目光专注，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好像是想让别人发现什么。
女孩似乎是吃的太急了，饭食沾到自己嘴上，坐在对面的青年看不过去，抽出一张纸是，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亲自起身为她擦干净。
女孩接受的理所当然，连犹豫都没有一下。
手里的烟恰好燃到尽头，他也终于找到想找的东西，烟头被摁灭在瞬息之间，引擎声响起，迈巴赫没了踪影。
云祁目光再没向那边偏移一分，他已经找到了让自己再没可能死心复燃的理由，从此之后，他才是真的无心无情。
车速飞快，很快驶离学校。
隔着氤氲的烟雾和小火锅嗡嗡的声音，白依卓隐约听到熟悉的引擎声，她微愣，从烟雾中抬起头。
只看到萧条飘零的树木。
心脏无意识的绞痛，白依卓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
对面，徐湛注意到女孩的样子，急忙过去，想查看她的情况，却被白依卓挥手拒绝。
“我没事。”
徐湛伸出的手生生顿在半空中，面色一点点的僵硬，他有些狼狈的又坐了回去。
看来还是有芥蒂啊。
徐湛胸腔间弥漫着悔恨，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再无可回头。
不会有人明白他有多后悔，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挣扎有多剧烈。
也不对……
徐湛想起上次看到的暴躁的薄朗，莫名就觉得，或许薄朗能体会到他的感受。
今天突然到学校不是偶然，是徐湛鼓足勇气做的最后努力。
他早早就去婆婆那里，求着婆婆大过年的下厨做了菜，然后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车在路上抛锚，大过年的有没有车可以打，他怕错过中午的吃饭时间，索性就直接将饭食提出来，直接在路上狂奔。
幸运的是，他正好在学校外边碰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白依卓，他叫住白依卓，然后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徐湛知道，白依卓和他坐在一起吃饭，可能单纯只是同情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他已经谢天谢地。
他向她道了歉，对面的女孩只在最初沉默一瞬，或许是触及到他眼底紧张惊慌的泪意，又或许是看到他被食盒勒出血痕的手，女孩最后点了头。
那个时候，女孩看着他的眼睛很亮，说话的语气里都是郑重。
“徐学长，在我上大学以前，除了我最好的闺蜜，没交过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你算一个，薄朗算是半个，可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这让我很难再对朋友这个词有好印象。
事情已经发生，带来的影响不可更改，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但学长，我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再次把你真正当成我的朋友。”
当时的徐湛可以说是喜极而泣，人们在爱情里总是卑微，只要喜欢的对方还理你，还跟你说话，你就可以心满意足。
直到现在，徐湛才渐渐意识到，白依卓话里已经隐含了拒绝。
她看穿了他的心思，而且直接给了拒绝，男女朋友的第一步是朋友，而她连和他做朋友都已经是勉强。
曾经有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鬼迷心窍走了歪门邪道，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当时在火锅店，他没有消失在监控下，如果在酒店他站出去为白依卓作证，那一切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徐湛坐在对面，出奇的沉默。
白依卓每一道菜都吃了差不多的量，而后看向对面的男人。
“学长，今天的菜式很好吃，你的道歉饭我吃了，从今天开始，你还是我的徐学长，从前的一切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低头看了眼表，白依卓神色再次变得匆忙。
“我还有事，先走了。”
背后，徐湛叫住女孩：“依依，你是要去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