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为啥一想到宋方就头疼?
还是发愁啊。发愁该怎么赏宋方的事儿。
这事儿,他都已经想了好长时间了。
可是没辙就是没辙。
不行啊,不能光让我头疼啊。得找人帮自己分担分担才行。
仁宗跑去找自己的老婆曹皇后了。
等仁宗把问题抛给皇后之后,皇后也楞了一下。
你们男人家的事儿,问我?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这官员的赏赐,啥时候从我这边走过啊?
不过你都把皮球踢给我了,我再踢回去,岂不是不给你面子吗?
想了想,皇后开口说道:“陛下,我听说,这军功的话,是要封爵的。宋方这军功够吗?”
仁宗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然后笑着说道:“哈哈,不错不错,好主意,好主意啊!”
皇后一听,也是愣了。
自己可不是让你真的给宋方封爵的意思啊。自己就是随口那么一提啊。你要是真的封爵了……
“这……陛下,宋方年幼,真要是封爵的话,是不是……影响不好?”
让那些文官听说了,估计又得找你麻烦了。
想想当年,曹皇后就有一件不悦的事儿,那就是温成皇后……
温成皇后并不是真正的皇后,她只是仁宗的宠妃罢了。
不过……因为长得一副狐媚子样(曹皇后认为),深受仁宗喜爱。
不过自古美人薄命,张贵妃在三十一岁的那年突然暴毙,然后仁宗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非要以皇后之礼,给张贵妃发丧。
再然后,他宣布追封这女人为皇后。谥号温成皇后。
当时曹皇后为这事儿,差点没跟着气出好歹来。
由此可见,仁宗对这个张贵妃宠爱到什么程度了。
张贵妃有一个老子,叫张尧。
爱屋及乌的情况下,仁宗非要给张尧封爵……因为这事儿,老包喷了仁宗一脸的口水……
现在,你这是要重蹈覆辙吗?
仁宗淡淡得扫了皇后一眼,然后说道:“不懂……就多问问好了。”
说完,仁宗就离开了。
皇后也有些懵。自己肯定是不懂的,懂的话,这皇帝我都能当了……
……
仁宗把诸位重臣都招来了,然后提了提这件事。
很多人都不吭声,不支持,不反对。
唯独宋郊,这家伙有点不爽。
“陛下,宋方年轻……有点不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了?朕意已决!就这么办了!”
知会你们一声,谁赞成谁反对,老子都要弄一回一言堂了。
你们是不知道,这蛋疼的问题纠结了朕多长时间了。反对?
来来来,你给朕想个辙来!
眼看着仁宗的态度如此坚决,大家更不吭声了。不过宋郊这老小子还是不爽。
“陛下……当心这少年人,得意猖狂啊……”
荣誉头衔啊,这也是头衔啊。说起来,宋郊就是有点嫉妒。
凭啥啊?
老子混了一辈子才混了个高级职称,你这小子,才参加工作,就跟我一起成了管理系统的了?不公平!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的理由有点站不住脚,他继续说道:“陛下,您想啊,这宋方立功得频率,还有那程度……您现在要是给他封爵的话……”
“将来咋办啊?给他封王?”
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你现在是解决了眼前头疼的事儿了,但是你想想宋方这小子有多邪性吧?他立功的速度,绝对让咱们都想不到。
就冲着这个标准,估摸着……要不了几年,你就得头疼另外一件事了:要不要给他封王了!
“可是……”被宋郊这么一说,仁宗也有点意动啊。
是啊。这又是一个问题啊。
不过再想想之前捷报中,那折继祖的话。仁宗还是觉得,这要是不封爵的话,才有点不公平了。
“折继祖在捷报中,可是把宋方推崇备至啊!还说要不是宋方……怕是他都要折损于黄花堡之役了!”
宋郊听仁宗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得拉一个盟友啊。
你们都在那装孙子是吧?
来来来,老韩,你来说说话。
宋郊一个鄙夷的眼神砸向了韩稚圭。
韩稚圭差点没有郁闷的吐血:曹尼玛,我招你了?你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鄙视你的意思!
宋郊鄙视眼神二连击。
为啥鄙视你啊?想想人家宋方,带着一个百人团,跑去边塞,跟西夏人干了个热火朝天,还把那些人杀的屁滚尿流。
你呢?当初带着几万大军,结果呢?让人操成了丧家犬……
韩稚圭把嗓子眼的一口鲜血压下去,最后咬了咬牙,上前说道:“陛下,那折继祖的捷报中,也没说的太清楚啊。宋方到底咋立功的啊?这……”
“是不是有点水分啊?”
捷报中确实没有提的太清楚。
光说是宋方带百人团冲杀,然后解了折继祖这边骑兵之围。
百人团冲杀,解围?
开玩笑呢吧?
就在此时,王骁进来了。
他看了看韩稚圭,最后说到:“陛下,宋方的军功……没有问题!”
“嗯?到底做了什么?”
仁宗是真的好奇。他也有过韩稚圭一样的担心,担心这个宋方是不是跟折继祖一起忽悠自己。
这要是那样的话,那就不能原谅了。
王骁开口说道:“宋方在战场上弄出了比较大的响动,然后惊了西夏人的战马,那些骑兵控制不住战马,最后溃散……”
这个消息,也是皇城司费尽力气打探过来的。不过打探过来的消息,毕竟不是现场看到,所以有些事情,他们也是知道个模棱两可。
不过……
王骁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了。
仁宗笑了笑,然后说道:“报捷吧!”
一直没有发言得富弼,这个时候终于开始表达自己的意见了:“陛下,报捷是不是再斟酌斟酌,怕是那些西夏人,要有意见啊……”
什么是报捷?就是要满世界得宣扬,告诉大家,咱们大宋打了胜仗了。
要知道,大宋可是有不少西夏人在境内得。
尤其是汴京,还有西夏人的使馆。
你现在报捷的话,不是等于跑到人家使馆门口,告诉对方:我们跟你们国家打仗了,而且把你们打成了丧家犬……
这事儿搁谁都要生气好不好?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
仁宗冷冷的笑了笑,然后起身说道:“有意见吗?让他们憋着吧!这么些年了,朕已经给足这些人面子了!可是结果呢?”
“一个个的狼子野心,都是喂不熟的狗!朕跟他们客客气气的,他们又是怎么对待朕的呢?”
“要是真把朕当回事儿的话,他们还敢举兵来犯?想想宋方……哼!”
还是宋方做的事儿解气啊。把这些狗的狗头剁掉,做成京观。
敢伸爪子的,来,这个就是下场!
所谓主辱臣死,仁宗这么一说,所有的大臣都觉得有些惭愧了。
是啊,别人都这么欺负陛下了,你还想着给别人面子呢?
就好像后世老郭说的那话似的,别人让你大度,你要离那人远一点。
因为指不定雷劈到他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报捷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至于说宋方封爵的事儿,已经没有人再提了。
韩稚圭退了回去,宋郊也退了回去。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撞了一下,最后一起冷哼一声,各自扭开了脸。
给老子等着!
两个人心里同时想到。
……
汴京城的百姓们还和往常一样,各自忙碌着,不过忽然之间,内宫的宫门大开,然后一队骑兵从内宫冲了出来。
再接着,就顺着御街开始疾驰,同时口中开始吆喝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捷报!
大家都翘首以盼。
捷报啊,多少年没有报过捷报了。
不知道今日又发生什么了。
“捷报!”
“府州军于黄花堡大破西夏军,杀敌七千!”
“捷报……”
“捷报……”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大家脸上都浮现出了或激动,或迷茫的表情。
“大破西夏军?”
“杀敌七千?”
“真的假的?”
“前阵子不是说西夏人侵扰我麟府路吗?感情……现在已经报捷了啊?”
“但是……为啥今天报捷了啊?以往这事儿不是不让报吗?”
“还不是怕西夏人不高兴……”
大家都知道以前为啥不报捷的原因,但是现在为啥又报捷了,大家就不甚清楚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大家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扬眉吐气啊!
没错,是扬眉吐气了。
不光是百姓们扬眉吐气,就连仁宗,也觉得心里憋了那么多年的一口气,今天终于可以恨恨得呼出去了。
说起来,自打韩稚圭在西夏人面前打了个败仗之后,大宋再面对西夏人的时候,总觉得矮了他们一头。
想要找个机会找回场子,可惜的是,谁都不敢开这个口子。
怎么开?找谁开?谁开谁死!你能打包票打赢吗?
你敢打包票,那些西夏人在受到挑衅之后,不会发难报复吗?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所有人都怂了。
仁宗不想怂的,可是别人拉着他,让他不得不怂。
他多想有人能够站出来,帮他恨恨得出一口恶气呢?
再然后,宋方横空出世,以一种愣头青的姿态,成全了他的想法,帮他恨恨得出了一口恶气。
报复?如此复杂的环境之下,西夏人敢轻言报复吗?
真敢报复的话,宋方铸京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举国来犯了!
真敢报复的话,宋方折继祖去你西夏境内,围剿那些残兵败将的时候,他们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