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聪利这边队伍中,站在第一排的人,都是孔武有力得汉子,他们平日里都是自诩有几把力气的。
所以他们才站在了队伍的最外围,充当这第一波,抵御对方进攻的排头兵。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力气,在对方面前,居然不好使了?
对方抽夺长枪得力道,就跟大人逗小孩一样。
有些握着长枪握得比较紧的人,直接被连人带枪给抽出了队伍。
至于说有些人,因为力气不够,所以握得不是太近,这一抽之下,手被那长枪摩擦的瞬间发烫。
他们感觉自己的手,就好像被烙铁给烫了一样。
他们还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结果下一秒,他们就忍不住庆幸起来。
因为他们发现,那些被连枪带人拽出去的同伴,一瞬间,就被放倒在地上了。
没错,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们站都站不起来了。
因为,对面把人放倒的方法,简直是让人看了,忍不住发指。
他们居然直接用棍子抽在了这些人的小腿骨上。
有些人的棍子直接被抽断。至于说跟着那些棍子一起断掉的,还有这些人的小腿骨。
所有被放倒的人,都抱着自己的小腿骨,或者说是自己的手臂股,在地上打滚哀嚎。
而那些罪魁祸首,居然看都不看这些人第二眼,只是冷漠得冲着这边的队伍,发起了第二波的攻击。
按照战阵的设定,第一波人,在抵挡了第一波攻击之后,第二波人就要挺枪迎上。
可是看到第一批人的惨状之后,第二波人居然有些迟疑和犹豫了。
然后,那稀稀拉拉的枪也伸出来了。
可是……
伸出来之后,他们抵御敌人得长枪,一样被那些人给抽走了。
没错,这一次,是被抽走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大力的握着自己的武器了。
因为谁都害怕,自己成为第二波,被敲断小腿和手臂骨的人。
这边的士气,当真是一泻千里。
而这前两拨人失去了武器之后,那状况,比拿着武器,被抽离战阵好不了多少。
因为失去了武器,他们就跟没了牙齿的老虎没有区别,或者说,就算是有牙齿,在萧山军的面前,他们也跟一群绵羊没有区别。
萧山军的人,抽着木刀和木棍,肆无忌惮得冲着对方的战阵闯了进去。
然后抽起了武器,见人就抡。
那力气使足了,木质的武器抽在人身上,那是妥妥的钝器和人的骨头比硬度啊。
然后,围观的人就听到骨折的声音,还有木质的武器断掉的声音不绝于耳。
跟着一起发生的,就是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看着整个战局,呈现出了现在这种一面倒得追杀情况。
这才刚刚接触多长时间啊?
半柱香?
开玩笑啊!连两息的时间都不到好不好啊?刚一接触,对方就溃不成军了。
然后一个个的,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要不是宋方交代着,不能出人命,恐怕现在地上,已经见血了。
木棍撇断了,那带着茬子的尖头,也是能捅死人的。
这种事情,候曾这帮兄弟们以前在辽人的地盘打草谷的时候,可没少干。
而且,用木头捅人,给人造成的痛苦更大。让人一时间不会那么快死,但是那伤口得创口却更大,更让人难以忍受……
两百多号人的队伍已经彻底的乱了。
再也没有什么阵型也,也没有什么士气如虹了,所有人也都不敢再想着,获胜之后的赏钱了。
他们只想着,如何从眼前这场劫难中,逃出性命。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有人死亡,可是,那种被打成残疾的结果,更是吓人好不好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混混泼皮,基本上都是没家没口的。如果真被打残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谋生的资格了,那和等死,也没有区别了。
这边一百多号人围着这些乌合之众施暴,有几个人感觉抢不到对手,也是颇为无聊。
候曾想想刚才张聪利的话,目光一转,看向了队伍后边,那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张聪利。
他二话不说,带着几个人就扑向了张聪利。
张聪利也是吓得尖叫一声:“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张聪利这边还有十几个护院,然后操着长棍就迎了上去。
不过这边的护院,在候曾几个人面前,也形不成太有效的战斗力,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这边的十几个护院,也全都趴在了地上。
张聪利已经吓得往人群里钻了。
哪儿的人多就往哪儿钻。
一边逃命,这人还一边嚷嚷着:“停下,快停下……”
宋方摇了摇头,得让人停下来了,再追杀的话,就会给人留下一个残暴的形象了。
宋方开口说道:“好了,都停下来吧!”
宋方这话刚说完,那边的萧山军瞬间罢手,然后一个个得收起了断茬的武器,默默得返回了宋方的身后。
这种感觉,当真有一种令行禁止的既视感。
而那些抱头蹲在一起,好像鹌鹑的一群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战前这些人还在考虑,等一会儿大战起的时候,自己在最里边,是不是会杀不到几个敌人,然后领不到赏钱。
但是现在,他们真是庆幸,幸亏自己站在了最里边,保住了自己的胳膊腿。
看看地上躺着得那些人,一个个哀嚎不止的样子,那惨状真是触目惊心啊。
围观的人都不吭声了。
大家都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这些萧山军的人都是一群弱鸡吗?怎么……怎么这么能打?”
八王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不已。
他看着旁边的儿子,最后小声说道:“这些人……应该抢攻吧?”
如果你们两百多个人抢攻的话,说不定乱战之下,还有获胜的可能。
现在这种情况,等于说被对方逐渐从外到内给蚕食了啊。
不过……
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同样都是一样的办法对付萧山军,为什么国子监的人能够奏效,可是这些人就不行了呢?
父子俩眼看着这战局已经尘埃落定了,赵宗蔺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这是……输了吗?”
八王点了点头,是啊,输了啊!
得想想,这赌约的事儿了。
嗯……辟谷啊……三天……
想想这事儿,不仅没有打击到对手,反而又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这两个人就感觉到憋屈啊。
就在此时,赵仲针居然从草垛上跳了下来,然后冲着这边跑了过来。
到了两个人面前后,赵仲针笑着说道:“八爷爷,二叔……”
“那打赌得事儿,就算了吧。我父亲说,就是玩笑罢了。”
赵宗蔺一听,真是憋屈的想要撞墙了。
自己做的那叫什么事儿啊?之前自己还拉着旁边不少人,让大家做个见证呢。这要是没有见证的话……说不定自己真的顺坡下驴了。
现在行吗?
不行啊!
别人都在那看着自己呢,大家的眼中,都带着一丝戏谑。
就好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想要赖账是吧?
可以啊。但是这名声传出去之后,自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传到陛下的耳朵中,自己还有希望争夺这继承人的位置吗?
什么叫君无戏言啊?
当皇帝的,能食言而肥吗?
看着赵仲针一脸纯真的样子,赵宗蔺和八王赵允良真的是有一种憋屈的,想要吐血的感觉啊。
旁边的人当然也听到了赵仲针的话,大家也都忍不住开口赞叹。
当然了,那夸赞赵仲针的话,也都是说这赵仲针,小小年纪,就有大将风度,没有穷追不舍,反而愿意主动消除赌约。
这种高风亮节,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然了,这种有些阿谀的马屁,自然是那些有心人故意这么说得。
至于说是恶心谁……那就见仁见智了。反正赵宗蔺听在耳朵里,那是咋听都别扭。
赖账吗?
赵宗蔺是不敢的。
等赵仲针反身离开之后,赵宗蔺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最后他面色惨白的说道:“父亲……又要……又要饿上三天了啊。这……这怎么……”
赵允良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赵仲针刚才不是说了吗?这赌约算了。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说明,这人不在乎这些的。想来……”
“他们也不会再找人去咱们家里守着盯着了。咱们该咋吃咋吃,不过……背着点人就是了。”
赵宗蔺一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谁让他在那装大方呢。那……也不能说咱们无赖了是不是?”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一个侍卫,然后小声说道:“王爷……现在周围的人已经传开了……说您跟那赵仲针打赌的事儿……然后……然后咱们得辟谷了……”
噗……
父子两个人同时吐了一口血。
赵宗蔺一眼的红血丝,然后抓着那侍卫的衣领子,怒吼道:“是谁?是谁传的?”
侍卫有点委屈得说道:“我也不知……”
关我什么事儿啊?您跟别人打赌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这一茬呢……
“赶紧的,现在回去,先填满肚子再说……”
老爷子急吼吼得说道。
“可是……”赵宗蔺一脸为难得说道:“这几日……孩儿便秘……”
卧槽……
“那就继续憋着,这几天都别拉了……”所有人都听到了赵允良爆发出来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