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结果了单子,直接刷刷两下给撕了,然后说道:“把东西扔了。”
“嗯?公子?”
任管家觉得,宋方是不是迷糊了。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公子,这些可都是酒水商人啊,不敢得罪的。万一得罪了,他们不给咱们提供酒水了……”
“扔!”
宋方懒得解释那么多,直接撂下一个字,就转身去后边去了。
“哥哥……”
媛媛跑了过来,然后一脸委屈得看着宋方。
“咋了?”宋方笑着捏了捏媛媛的鼻子。
“小雀雀死了……”
媛媛扁着嘴。
小雀雀是前段时间宋方给媛媛抓的家雀,当时用的正是少年闰土的法子……
自打抓了这俩家雀儿之后,媛媛每天都是用小米喂的。不过现在死了……
宋方笑着说道:“没事儿,媛媛不哭啊,这家雀儿的气性大,一般都是喂不活的。死了就死了,赶明儿了,哥哥给你抓一只云雀,用笼子养着……”
看着小白在旁边流口水,宋方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嗯……你得护好了啊。”
“嗯……”
媛媛点了点头。
陪着媛媛玩了一回儿,把媛媛哄睡着了。宋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
宋方真是感觉发财了。
那庄子里的其他作坊还没有修建好,但是宋方却不想再等了。
反正院子不住,宋方直接让人把院子里的宅子全都收拾腾空,然后就开始用小作坊模式,直接开工生产了。
然后那第一批花露跟内衣也开始出厂了……
下了订单的商人,开始提货交钱了。
之前的库存也一下子清空了。
再后边的,就等着产能跟上来就行了。
尽管只卖了一小部分,不过……
眼看着那堆积如山得铜币,宋方也是被震撼到了。
至于说那张晋安,已经兴奋得不能自持了。
这家伙直接躺在了钱堆里,然后一脸兴奋的表示:往后三天,自己吃喝拉撒都要在这里。
嗯……拉撒不行,但是吃喝睡是不挪步了。
宋方来回一趟,结果发现这家伙果然说到做到,就坐在那钱堆里啃鸡腿呢……
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无语啊。
这有钱之后,底气也粗了。
任管家把那些酒水商人不知第几回送的东西,再一次得扔出门外,然后说道:“我们公子说了,这拉拢腐蚀,都是从第一步开始的。”
“没有第一步,就不会有第二步!你们想要腐蚀我们公子,趁早断了那个念头。谁家的东西,谁过来拿走!”
这话说的,太伟光正了!
这边的消息也传出去了,然后……
听说那老包大中午头的,居然破了几十年的先例,整二两小酒,一个人自饮自酌起来。
而且一边喝一边笑,还说道:“老夫没教错人,老夫没教错人啊……”
嗯……身为御史台的老大,你倒是敢在工作期间喝酒?下午不用上班了吗?
御史是不敢弹劾老包的,但是别人敢啊。
然后那折子就递到宫里了。
不过……仁宗大中午得也喝酒了,听说仁宗的心情也不错,还说那宋方的行为,应该让百官好好看看。
至于说那弹劾的折子,直接被扔出去了。
给宋方送礼得酒商,现在已经快哭死在家中了。
宋方不收礼是小事,关键是……
他通过这一个小事,表明了一个态度:以后你们三家的货,我不要了!
没错,他不会再从他们三家这里拿酒了。
虽然说他们三家是汴京城最大的酒水供货商……但是……
那也是有了一个大客户的前提下,才能维持住生活的样子……
现在失去了宋方这么一个大客户……这就意味着,以后会有人取他们而代之啊。
想想之前那卖了房子的李出田是干嘛的?
那家伙以前就是做酒水生意的。但是后来,因为经营不善,欠了钱倒闭了,最后又用别人的房子抵债……把那张安道给坑了一把……
那花露店又接了那么大的一笔订单,别的不说,光说这一年,对酒水的需求量,都能用巨大来形容。
真要是把这么一个大客户给弄丢了,以后他们真的可以关门了。
这几个人凑在了一起,商量了一阵子,最后又重新准备了礼物。
然后趁着傍晚,慢慢得摸进了杏花巷。
“我们公子有客人!”
这几个商人到了偏厅之后,管家就不理会这些人了。
然后这几个人坐在偏厅,也是坐立难安。
“这宋方是什么意思啊?”
“故意晾着咱们吗?”
“有可能,谁让咱们之前得罪了人家呢?这是……这是惩戒,得摆出咱们的态度才行啊,等着,有点耐心吧。”
几个人不再说话了。只要可以挽回宋方的心,哪怕再丢人,也没关系。
宋方还真不是故意晾着他们,因为他没那心思。
现在的宋方,正在跟一个稀客说话。
这人不是别人,是当朝的文臣第一人富弼。
之前是文宽夫,文宽夫走了之后,就是这富弼上位了。
说起来,这富弼也是头回上门。
倒是带了点小玩意儿,给媛媛的。
媛媛拿着小玩意儿,谢礼之后就出去了。
此时书房中,就宋方跟富相两个人。
看着这突如其来得稀客,宋方笑了笑,一脸平淡得问道:“富相,怎么想起来到我这了?”
说起来,自己跟着老头儿的关系很一般。这家伙突然跑自己家里来了,要说没事才怪了。
富弼倒是没有回答宋方的话,只是看了看周围的装饰,点了点头说道:“房间很雅致。”
好吧,你跟我打马虎眼,那我也装傻好了。
宋方也不吭声了。
富弼又端起了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水。
“嗯?”富弼打开了茶碗,看了看里边的茶叶,问道:“这东西,就是你弄的?”
宋方点了点头:“嗯……我比喜欢和茶膏。一嘴得沫子。”
富弼点了点头,又仔细得品了一口,笑着点头:“不错,味道……确实不一样。”
“你这本事啊,还真是层出不穷啊。什么东西,到了你的手里,好像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啊。”
得,这是要切入正题了。
宋方看着富弼不说话。
富弼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宫里的气氛有点紧张,估计日子快了啊……”
宋方一听,顿时恍然。感情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他还说呢,这段日子一直晕头转向的,总觉得有啥事儿给忽略了似的。
哎,都是钱闹的。
这赵仲针都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估计……
就因为这日子近了,所以他老子的头疼病又犯了吧?
赵仲针应该在家里照顾他老子呢。
富弼看着宋方恍然的表情,还以为宋方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他开口说道:“这为师者,必先正其身,德以配天地……”
“君子之道,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这富弼开始传输自己的道德经了。
宋方倒是听了一会儿,然后就走神了。不过这宋方倒是有一套让老师以为,他在认真聆听的功夫。
看着宋方不断点头,富弼也以为宋方听进去了。
说了半天,富弼就是想告诉宋方,和赵仲针走得近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当好人生的导师,不要把好好的苗子给带歪了……
“嗯嗯嗯……富相教训得是。我懂,我懂……”
再聊了一会儿,宋方送富弼出门了。
那几个酒商等了好长时间,也是着急了。然后就准备过来找找宋方。
“见过宋大人!”
这几个人看到宋方之后,都一起招呼着。
不过他们没见过富弼,倒是没有和富弼打招呼。
宋方也没有搭理这些人,直接把富弼送到了门口,然后拱手说道:“富相,您慢走啊。”
富弼点了点头,然后又交代道:“切记老夫今日所言啊……”
“放心吧!肯定记着呢。”
宋方点了点头。
富弼也不指望宋方能照做,主要是……你把我这话,回头说给赵仲针听也行啊,只要赵仲针能听到一点,将来真要是那啥了……也不枉我苦口婆心一场啊。
等富弼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宋方才转过头。
结果一转身,才发现自己后边的那几个酒商,居然在自己身后跪成了一排。
“干嘛呢这是?”
宋方倒是吓了一跳。
演戏啊?
那几个酒商低着头,浑身哆嗦着说道:“大人,小人错了,还请大人原谅……”
真是作死啊……居然听从别人的教唆,跟宋方过不去……
还想着自己这边不给你宋方供货,你宋方就要跳脚了。
现在看看,该跳脚……不对,自己真应该好好的抽自己几耳光啊。
刚刚那人是谁啊?富相!
整个汴京城有几个富相啊?除了富弼,还有谁啊?
这是一个能跟富相谈笑风生的大人物啊……
自己连这样的大人物都敢得罪?真的是……不知道坟头草是怎么长出来的吗?
在宋方面前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检讨之后,宋方摆了摆手。
这种话,随便听听就行了,听多了也没啥意思。
眼看着宋方面无表情,其中一人咬了咬牙,开口甩锅了:“大人,这一切都是那张波挑唆的,我们……我们也是一丝昏了头,才……才做出错事……”
“是啊大人,我们……我们愿意弥补我们做下的错事……”
这几个人也算是把姿态放到了最低了。
他们都可怜巴巴得等着宋方提条件了。
然后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