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骁也有点疑惑，这家伙前后的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呢？
想了想，王骁冲着那两个手下摆了摆手。
“先上刑！”
王骁淡淡得说道。
他不准备先问对方原因，他觉得，太容易得到的口供，都当不得真的。只有让对方经历了一遍生死之后，那说出来的口供，才保真……
然后……
那两个皇城司的人还没有动手呢，康大成已经开始惨嚎起来。那样子，真的好像猪上屠宰台之前，那惨叫的样子一样。
这节操……真是掉了一地啊。
宋方也觉得，这家伙叫的声音，有点刺耳了。
挥了挥手，宋方示意那两个人且慢动手。
然后看着康大成，宋方淡淡得问道：“你今天在朝会上，弹劾我的样子，和你现在和有点不一样啊。你不是挺铁骨铮铮的吗？”
之前还想着这家伙是为了求名呢，但是现在看来……这是当时那一脸癫狂的，求名的状态吗？
现在宋方真是感觉，这家伙该不会是……被自己说中了，有问题吧？
眼看着那王骁阴冷的眼神，再想想这王骁在汴京城的那赫赫威名……
康大成感觉自己的膀胱都有点紧……尿急，被吓得了。
他看着宋方，嚷嚷道：“大人，我……我错了，我……我那是……那是服散了……”
宋方一听，眉头顿时拧了起来，然后看着对方，一脸不悦得说道：“你是在忽悠我吗？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敢服散？”
什么是散？就是五石散。这东西……
都是被一些道士炼那所谓长生不老丹，捣鼓出来的玩意儿。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兴奋剂。这玩意儿又叫寒食散，吃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作用呢？
浑身发热，精神亢奋，这两相结合，人会出现那种燥热难耐的幻觉。
就好像感觉，浑身置身于火炉子一般。
这东西，在魏晋时候最为流行。
那时候，上流人士，也就是所谓的士大夫这些，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东西。
这也是流行。
你要是说出门，不和别人磕两副散的话，人家都不稀得和你说话。
以前流行一个扪虱而谈，说的是谁呢？就是这些狂士。
他们整天磕散磕得精神不正常，整天大汗出着，时间长了，那衣服都是馊臭的，不生虱子才怪了……
所以那时候，谁的身上虱子多，就说明谁的家庭条件好，为啥啊？因为这家人能吃得起五石散……
嗯……想想之前这康大成一脸癫狂的样子，好像还真有点像是磕了散的样子。
康大成眼看着宋方沉默不说话了，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得说道：“小人本来，就有早起饮酒的习惯，然后……这喝点小酒，又服了点……”
宋方冷冷的看着对方，然后说道：“喝点小酒没关系，不过……这大早上的服散？呵呵，你这是在糊弄我吗？”
你自己是干什么的，心里没点数吗？还上班不上了？
你要敢说往常上班，就有这习惯的话，呵呵，宋方就不信你这平日里不会露出马脚？
估计老包早就弄死你了。
那康大成看着宋方一脸的阴沉，也是吓得满头满脸冷汗。最后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宋大人，小人……小人要是说了，能……能平安吗？”
宋方看着对方，嘴角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事到如今，这家伙还跟自己谈条件？
宋方笑了笑，然后说道：“平安？你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啊。你现在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呵呵，我并不是一定要让你说的。”
“你知道不知道，就你今天那作死的劲儿……抄家都是轻的了。你倒是嘴巴硬点，别跟我说哈，嗯……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皇城司用刑的场面。”
“听说那些进来皇城司的人，不脱三层皮，是甭想出去得，我也不知道，这脱了三层皮，是什么样的状态。王大人，那什么，我就在旁边看看，不说话了。”
一边说，宋方一边往后退了出去。
眼看着那王骁一脸不善得冲着自己走了过来，康大成崩溃了。他哭天抢地得喊道：“我说……我说啊……是张雨，是张雨啊！”
宋方笑了笑，转过身看着对方，一脸不屑得说道：“你这种人啊……哎，真是一点点的坚守都没有。如果真是将来，和那外邦交战的话……你这样的……”
“绝对是第一个投敌的！张雨是吧？这是什么人？”
“他……他就是一个生意人。跟小人的关系不错！”康大成哭丧着脸说道：“昨天晚上……他过来找小人喝酒，然后喝了一夜。这眼瞅着快要上朝了……”
“小人得瞌睡劲儿来了，没有精神。然后……然后张雨就劝说小人，说吃点散，提提神。然后还说，一点散不碍事。所以小人就……就……”
宋方看了看对方，再看了看王骁，最后沉声说道：“昨天晚上？他为何要找你喝酒啊？”
“嗯……他说那红梅馆的几个新来女子，长得漂亮……”
感情是一起逛青楼了啊。不过……
你一个御史，第二天有多大的事儿你难道不知道吗？就这居然还敢嗑药喝酒通宵玩女人？真是作死啊！
想了想，宋方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然后盯着康大成的眼睛，沉声问道：“你要弹劾我的事情，他张雨知道不知道？”
宋方必须要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只要这家伙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或者挣扎，宋方就绝对不再啰嗦，把这人交给王骁来处理。
“知道的，知道的。小人准备弹劾宋大人得事情，之前和他说过……”
宋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冲着王骁说道：“行了，我先走了啊。”
“等一下！”王骁直接拦住了宋方，然后沉声说道：“这件事……你不能动手，不合规矩。如果让御史台的人知道了……”
如果让御史台的人知道，你私下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的话，绝对把你弹死。
那些人正愁找不到你身上的把柄呢。
宋方笑了，他看着王骁，然后说道：“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人？再说了，这个人，陛下也在找呢。你觉得，陛下会找我麻烦吗？”
仁宗在大朝会上，气到了什么程度，别人不知道，站在仁宗旁边的宋方能不知道吗？
想想仁宗是谁啊？人家可是大宋朝的皇帝啊。一年到头的憋着端着，就想着这过个好年，大家让我轻松轻松，让我喘口气。
结果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非要给自己添堵？你说说，你不找死谁找死啊？
不弄死你，这皇帝还当个什么劲儿呢？
再者说来……今天陛下因为这事儿，丢了多大的人啊？要不是宋方当初的那手安排今天刚好赶巧发挥作用了，恐怕今天这事儿……
仁宗能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吧。
因此，宋方也知道，只要是针对这件事的，甭管自己怎么折腾，仁宗都不会怪罪自己的。
王骁看着宋方，冷冷的说道：“这事儿，还轮不到你吧？”
说起来，这属于皇城司的管辖范畴，跟你有啥关系啊？
宋方直接伸手揽住了王骁的肩膀，然后笑嘻嘻得说道：“老王，咱俩还分谁跟谁吗？这事儿吧，小小蟊贼，还犯不着让你们出马。再说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个人一向记仇，这种报仇的事情，怎么能假手他人呢？要是你们帮我抓人的话，我这气顺不过去的话，肯定伤肝伤腹……”
“万一到时候，真因为这事儿给气坏了身子骨，提前早亡的话，那不是罪过吗？所以啊，看在我帮你忙的份儿上，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好了！”
说完，宋方直接离开了这里。
而王骁这是一脸古怪得站在了那里，看着唐泽的背影，一声不吭。
旁边一个手下走上前，笑了笑说道：“大人，这宋方……有点不着调啊……”
是啊。这家伙也太自来熟了吧？居然敢揽王骁的肩膀……
这种事儿，就好像老虎头上捉虱子似的，你不是找死吗？
不过……说起来，这宋方是有点胆大了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恐怕要惊掉眼球吧？
王骁摇了摇头。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奇怪啊……
……
“呵呵，张老板，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啊？”
此时在花露店的后院里，一个人坐在了张晋安得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晋安。
“现在这大朝会已经散场了，那宋方的罪名绝对是铁板上钉钉了。也就是说，以后这人护不住你了。我说张老板，你觉得，这么大的摊子……”
“你不找个新的靠山，新的帮衬吗？”
张晋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来。上半身好像稳若泰山一样。但是……
如果看着家伙下半身的话，已经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的腿肚子居然在抖。
张晋安看着对方，沉声说道：“张雨，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你觊觎我这花露店的生意多久了，我不是不知道。呵呵……你用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真当我不知道吗？结果怎么着？你有得逞过吗？今天和往日一样，我劝你，还是别枉费心机了！滚蛋吧！”
那张雨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对着张晋安说道：“张晋安，这可是你让我走的啊！别说我没有提醒你，真等事儿发了，你就算是求着我，我也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