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赵允良之后，老爷子这话题，似乎就绕不开这个老对头了，再接着，老爷子就进入了疯狂吐槽的模式了。
一时间，那赵允良的各种丑事，还有各种性格上的卑劣之处，都被老爷子给抖搂了出来。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稗官野史了吧。
不过这其中，有多少是带着老爷子个人成见的臆测，那就见仁见智了。
听了老爷子发了一会儿牢骚之后，宋方就告辞了。
等宋方离开了，老爷子问仆从赵曙的身体情况。
赵曙这段日子，身体已经恢复的越来越好了，不过这唢呐……还是日日不绝。
赵允让感觉自己的耳朵，这段日子好像被那唢呐摧残的，有点往耳背的程度发展了。
也幸亏是王府足够大，不然的话，就冲着这唢呐的闹腾劲儿，左邻右舍不把你骂个狗血淋头，算你脑袋长得大……
别以为这汴京的百姓做不出来这种事儿。当年皇帝想要强征地皮，都被人当面拒绝呢，你一个王爷难不成比皇帝还威风啊？
赵允让打算休息了。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呢，一个下人就跑了进来。
“王爷，那八王府的人，说什么……咱们请人施法作妖，加害他们！还说什么他们请来的高人，到了城外的某处别院，挖出来了什么桐木偶人……”
老爷子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目光炯炯得盯着下人。
那下人也是被盯得有些忐忑不安。
“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老狗！”
赵允让咬牙切齿得说道：“去，请宋方过来！”
等下人出去之后，赵允让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摔东西了。一边摔，嘴里一边还叨念着：“老狗，你够狠的！用这种绝户计，你这是想把人置于死地啊！”
“王八蛋，老狗，老杂碎……”
宋方这前脚刚到家呢，后边居然又被王府的人给请回去了。
等再到赵允让的房间中，看着那满地的狼藉，宋方就明白，刚才老爷子是怒极了。
看到宋方之后，老爷子沉声说道：“那允良老狗，居然说有人背地里请人使了巫术诅咒他，然后还在外城挖出来了什么桐木偶人……”
“嗯？这是诅咒术？”
宋方顿时楞了一下，接着一脸兴奋得问道：“还有这种事？在哪里？我去看看去。”
老爷子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宋方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他眼睛一瞪，气呼呼得说道：“你昏头了吗？这可是巫乱，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也是在前汉了，咱们这还没有先例吧？”宋方笑着说道。
要说这巫蛊之乱最厉害的，就是在西汉时期，汉武帝晚年的时候。因为这事儿，前前后后杀了好几万人。
当然了，宋朝也不是没有搞这些邪门歪道的。不过朝廷早就把那些豢养巫蛊的人撵到了湘西一带偏院得地区去了。也是担心这些人出来祸害人。
不过这谁让这东西的历史影响太大了呢，现在一提到这个东西，很多人也是谈虎色变。
老爷子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咱们大宋也不是没有这用蛊虫害人的例子。当年……朝廷也曾经颁布过，如何防治这蛊虫的法子啊。不过……”
“现在这已经不是蛊虫了，而是巫术啊……”
巫术！
这个词汇，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好像一提起来，就让人感觉，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这东西吗？”
宋方连穿越都穿过来了，所以对着造化神奇，他也是有了新的见解。
他当然不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因此对于很多事情，他还是愿意去接受和见识得。
当然了，那些很明白的江湖骗术，宋方就不屑一顾了。这种东西，让宋方来弄的话，保证比那些人还专业。
看着宋方一脸求知欲的样子，老爷子真是感觉，自己把这家伙叫过来是不是正确的了。这宋方疯了吗？
这小子难道说，不知道巫蛊有多吓人吗？
想了想，老爷子还是说道：“那传说中的巫蛊，可是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取人性命的。而且，还可以让人莫名其妙得发疯发狂……”
“真有这么厉害吗？”
老爷子给宋方说了那么多恐怖的后果，不过宋方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或者说无所谓。
“父亲……”
赵曙也走了过来。
老爷子一看自己儿子过来了，忍不住拧着眉头说道：“不是让你在后边好好休息吗？你来干什么？”
赵曙此时的脸色，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看着满地狼藉的样子，赵曙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八王府得做法，肯定是要针对咱们来的！”
赵曙的这个直觉很敏锐啊。
宋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仁宗要把这个赵曙选做了候选人，然后弄到宫里培养了。
再到后来，又把他第二次得召进宫里，然后选为太子。
老爷子有点想杀人，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做事情，万万不能冲动，任何冲动的行为，都有可能带来难以预估的结果。所以他现在只能保持沉默。
宋方说道：“说起来，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履职了。明天我去宫里看看吧。”
赵曙一脸感激得说道：“如此，就多谢光复了，不过……这件事影响不小，你千万不要妄动，免得连累到你。”
赵曙确实害怕，宋方会因为维护王府，跟其他人闹起来。
毕竟，这蛊祸可不是什么小事儿。真要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绝对会掀起一场席卷整个朝堂得风暴得。
宋方回去了，然后跟折克行商量了一下。
“有这等事？”
折克行拧着眉头，然后叹口气说道：“光复兄，这次的事情，估计不会小了。”
不过折克行也觉得，这个八王府的人，难不成都神经了？居然敢用这种是来做文章。
“不过，这家伙是怎么想的啊？他有什么好处吗？”
按照宋方这些天教导他的理论，什么事情，最好先从利弊上来分析根源。他分析了一下，好像这件事中，他八王府得不到什么太过明显的好处啊。
“好像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吧？而且，这八王府跟汝南王府之间也没有啥太大的仇恨吧？犯得着冒这种险，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吗？”
宋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损人不利己啊？这事儿往远了看啊。万一那陛下生不出儿子，他们现在未雨绸缪，先把这汝南王府的人干掉了……”
“那将来，不就没有人能够和他们争了吗？”
折克行一听这个，顿时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这老小子得手段，总不会如此高明吧？他能断定，皇帝的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吗？”
宋方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办法解释。
只能归结于，这就是命了。
宋方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把这赵允良给忽悠住了。总之他申请“复工”的条子算是递进去了，现在就等着宫里的回复了。
要是宫里不批准他“复工”，那就完蛋了。
……
这消息闹的轰轰烈烈的，仁宗当然也听说了。他当即把那王骁给叫来了。
王骁仍然是那一副阴森森的样子。到了内殿，王骁施礼之后说道：“陛下，之前那些和尚到了八王府，也没有什么异样。就是简单的做法事。”
“做了一阵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又跑到了城外，然后在那王府别院中再做法事。这一下，他们的法事做了没多久，就有人说出事了。”
“有血水从那地下涌了出来，再接着，他们顺着地下往下挖，就把桐木偶人挖出来了。”
“哦？什么人做的？”
仁宗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子。他认为，这件事简直就是在挑衅皇家的权威啊。
“现在暂时还不知道。”
王骁想了想，然后说道：“臣已经问过郎中了，八王府允良王爷确实抱恙。而且……刚才传来的消息说，那桐木偶人挖出来之后，王爷就下床了……”
仁宗冷声说道：“看来，这巫蛊之术算是确凿了。嗯……如果允良死了，这事儿谁最有利？”
王骁还没有回答，外边就有内侍进来通报，说宋方请示明天“复工”的消息。
仁宗仰头看着远处，然后说道：“自然是那汝南王府最为有利了。倘若证据确凿，那赵仲针以后怕是……嗯……宋方这个时候又想回来……”
“这小子，是要死护着他了。这算什么？”
梁惠保在旁边小声说道：“陛下，这也算是少年血性吧。”
这件事不管怎么查下去，也不管有没有确凿的证据，作为唯一的嫌疑人，赵允让那一家，肯定会收到非常大的影响。
到时候，他们很有可能直接被排挤出汴京的中心圈子。
至于说一直把自己和对方捆绑在一起，现在有急巴巴得敢来参加朝会的宋方，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这小子，就是这么有魄力，有血性的吗？
仁宗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算了，就让他来看看吧。”
……
宋方在得到宫里通知，让他“复工”的消息之后，也是高兴异常。赶紧让家里准备点好吃的，晚上庆祝庆祝。
不过这边正在安排着呢，赵仲针倒是找过来了。
看着这边闹腾的气氛，赵仲针板着脸说道：“光复兄，我爷爷让你明天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