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着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江未央心里的不安却像是湖面泛起的波纹，越来越大。
“你怎么了？”纪程言没听到她的声音，便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江未央回神，她干笑两声，试探的对着纪程言撒娇道：“那下次你要记得把我的来电调成专属铃声哦，这样就不会再和别人弄错了。”
纪程言现在满肚子疑惑，没心思和江未央谈这些，只淡淡说道：“再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挂了。”
纪程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从手机中传来冰冷的滴滴声。
江未央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几秒之后，她自嘲一笑。
差点就被这段时间的假象弄得放松了警惕呢。
这边，纪程言坐在办公室微微地松了口气。
他之前找了人去调查之前的一些事情，却迟迟没有动静，还以为事情有了进展，结果没想到是江未央。
虽然他自己觉得不对，可也暂时不要让江未央知道这一切才是，要是自己弄错误会了江未央，岂不是太让她难受了？
不过还好，他也算是勉强含糊过去了。
看着手边迟迟未再响起的手机，纪程言叹了口气，他喝了一口已经冷了的咖啡。
冰冷的液体入胃，凉得他浑身一激灵。
但还是不够，纪程言捏了捏鼻根，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开了一点。
冷风一灌，纪程言心里的焦躁被吹没了影，他重新冷静了下来。
靠在窗边，纪程言垂下眼皮，目光随意撇着，视线扫到沙发底下的时候，里面露出一个角的东西让他心里突然一跳。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往沙发底下一伸手，摸出来一个沾了不少灰尘，所以显得灰头土脸甚至还有点丑的小玩偶。
这一看就是小孩子才会玩的东西。
但是，纪程言瞬间眉头紧锁，这是他的办公室，怎么会有小孩子的玩具？
他心有疑惑，正巧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说完，纪程言拿着玩偶站了起来。
进来的是助理，他怀里抱着一堆文件，这刚把它们放到办公桌，扭头正想对纪程言说些什么，就看到自己向来以面瘫脸外加气势冻人而著称的上司，两手捧着一只样子有些滑稽的小玩偶站在沙发边上。这画面有点美好，所以他刚刚想对上司说什么来着？
助理低头思索了十几秒，才堪堪想起他要说的话。
“纪总，策划部的文件和财务部的文件需要紧急处理，还有这是您上次需要的一些资料，也都放在这里了。”
低着头说完，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地想要遁走。
这才刚走到门边，门把手都还没摸上，就被自己的老板给叫住了。
“等等，你知道这个东西哪里来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助理转身，沉默了几秒，这才终于敢确定纪程言口中的这个东西是那只小玩偶。
身为纪程言的助理，自然不能够把老板的话想得那么简单，清了清嗓子，道：“据我推测应该是饰品店里常见的小玩偶，纪总您是打算开发这个吗？需不需要我跟策划部还有营销部打个招呼，让他们针对小玩偶做一个详细的报表给您看看？”
“……”纪程言沉默了。
在助理殷切的目光下，他皱起了眉头：“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助理认认真真地看了看那个玩偶，最后得出结论，摇摇头道：“抱歉，纪总，我也不太清楚，这可能要问一问保洁的人员。会不会是他们留在这儿的，需要我帮您把他们叫过来吗？”
“不用了。”纪程言摆了摆手，随后让助理出去了。
从助理那里没有得到答案，纪程言又拎着小玩偶看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东西和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有关联。
可是看来看去，纪程言也没有从上面看出花来，甚至也没有想起点什么。
他甚至最后自暴自弃地随手把玩偶的衣服往上一撸，没想到这一撸，还真的就有有了点别的东西。
玩偶的衣服里层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纪程言低头看了好几分钟，才辨认出那三个字是小豆芽。
等等，小豆芽？
纪程言的脑海里猛然就窜出了小豆芽在自己面前一脸委屈的样子。
这是小豆芽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小豆芽的东西会出现在他这里？
江未央不是跟他说过，他以前是很讨厌小豆芽和夏暖暖的吗？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小玩偶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程言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他放在办公桌的手机响了。
他拿着手上的玩偶，走到办公桌边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确认了是那个人的电话。
迫不及待地接起来，纪程言赶紧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没有查得很全。”电话里头那人声音听着战战兢兢的，生怕纪程言怪罪。
毕竟两边收钱这种事情，可不是太有职业道德，但是毕竟收人钱财替人做事。
纪程言顾不了查没查全，他心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曾经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低沉的声音传到男人的耳朵里：“查到什么就说什么。”
听到这句，电话那头的人赶紧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都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们查到您当年会创办言冉国际是因为您的父亲纪峰。因为他在您继母的唆使上，处处为难和刁难您和您的姐姐，所以那个时候您和您父亲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紧张，两个人一直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
“后来您和您父亲闹翻，从纪氏脱离出来，和您姐姐一起创办了言冉国际。您父亲看不惯您的所作所为，经常借纪氏打压言冉国际，但是不仅没成功，纪氏还被言冉国际的反击整垮，最后被您收购于言冉国际旗下。”
这些东西，虽然是纪程言所忘记的，也没有想起来，但是网上一搜就有很多。
他根本就不想听，也觉得没必要知道自己的发家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