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江未央的哭声，看着这个趴在她身上的女人，纪程言的手僵硬一会儿，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无声地安慰着。
因为记挂着纪程言，到了第二天，夏暖暖和小豆芽早饭都没吃，急匆匆地赶来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夏暖暖抬眸，对上了察觉到动静刚好转过头望过来的纪程言。
四目相对，夏暖暖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纪……纪程言醒了。
醒了，他终于醒了！
意外、欣喜、激动种种情绪瞬间夹杂在一起，夏暖暖的喉咙就想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
但是看着纪程言的眼睛却是红了，泛着惊喜的泪光。
和这样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对视，纪程言心底跃起了一阵难言的悸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起身替站在门口的女人擦干净她的眼泪。
“爸爸你终于醒了！”
小豆芽惊喜万分的声音打断了纪程言的思绪。
他还没细想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就先被小豆芽的称呼给惊着了。
爸爸？
谁是他爸爸？
小豆芽没注意到纪程言的情绪，绕过自己的妈妈，开心地跑到了纪程言的床边，小脑袋蹭在床头，拉着纪程言的手说话。
“爸爸，爸爸，爸爸！”小豆芽似乎是不相信似的，连续叫了三遍。
他的眼眶也红了，柔嫩的脸颊蹭在自己爸爸的手臂上，陌生又有种熟悉的感觉让纪程言顿时一颤。
“爸爸，小豆芽好想你啊，我一点也不想爸爸躺在床上，我好想爸爸能够陪我说话，陪我一起玩，送我上学。上次学校里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送他上学，就小豆芽没有，小豆芽真的好伤心。爸爸，小豆芽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受伤了。”
一通话说到最后，小豆芽早已经是泪水涟涟。
之前，纪程言还不确定能不能够醒来的时候，小豆芽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他从来没有哭过，因为爸爸以前跟他说过，他是小男子汉，要好好保护妈妈，所以他一直忍着。
可是现在，看到纪程言醒来，小豆芽再也忍不住了。
他再怎么坚强，再怎么自诩为是个小男子汉，可终究还是个孩子。
纪程言的清醒像是个阀门，把他关了许久的压抑念头放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以往的小豆芽一哭，纪程言早已抱起他在怀里好好哄起来了。
可现在，纪程言除了整个身子僵硬的环着小豆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做出抚慰的动作。
他心里疑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对上了纪程言十分陌生的表情。
下一秒，小豆芽拉着的手被微微挣开，收了回去。
手心里空荡荡的感觉让小豆芽顿时就愣住了，他不解地问：“爸爸？”
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纪程言空白的记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里没由得生起一阵烦躁，直接将头转到了一边。
回过神来的夏暖暖察觉到了纪程言的反常，顾不上他醒过来的喜悦，她走到床边，拉住小豆芽的手，视线却落在纪程言身上。
“你怎么了？”
为什么纪程言刚刚看着小豆芽的眼神那么陌生，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一样。
“爸爸？”小豆芽也跟着叫了一声，那染着哭腔的声音让纪程言的心里又是一跳。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好像是，在心疼……
纪程言扭过头，他打量着夏暖暖和小豆芽，那陌生的视线让被看着的两人俱是一愣。
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夏暖暖的心头，她拉着小豆芽的手变得有些冰凉，不敢确信地询问：“你不认识我们了？”
这个问题并没有等到答案，因为江未央回来了。
她没想到自己就一个买早餐的空档，竟然被这两个人给钻了。
顿时，她心里有些慌，可一想到纪程言什么也记不得了，包括夏暖暖——她昨晚试探过了，可是面前这一幕。
江未央当下反应过来，随即沉下脸盯着夏暖暖，说道：“你们还有脸来？”
小豆芽和夏暖暖还没反应过来，江未央就挡在了她们和纪程言的病床之间。
“未央，他到底……”
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就被江未央的话给截了。
“你们有什么资格出现在程言的病房里？”
江未央对她们的态度像是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不由分说地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夏暖暖和小豆芽推出了病房门。
在关门前，她还丢下一句：“程言需要静养，你们就别再纠缠不休地惹他烦了。”
江未央说完直接关门，顺手再将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等她转过身，却看见纪程言盯着自己的手背发愣。
江未央心里一“咯噔”，走上前，坐到纪程言旁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程言，你在想什么呢？”
纪程言看了很久自己的手，这种不由自己做主的记忆和习惯没来由的让人焦虑，沉默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未央。
“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问道：“刚刚那两个人是谁？那个小孩，为什么喊我爸爸？”
江未央闻言愣了一下，闪过点慌乱，随即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程言，这种人，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她们都不值得你记住。”
纪程言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但是对于小豆芽给他带来的怪异感，他很在意。
所以他还是坚持地问道：“怎么说？”
既然纪程言想知道，江未央是不会让夏暖暖有任何接近他的机会，不惮以将最坏的恶意都用于描述夏暖暖母子二人。
她面露反感，眼含厌恶，不情不愿地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了纪程言。
“这个女人，叫夏暖暖，是你唯一对不住我的地方，不过也不能全部怪你，要怪还是她。”
在纪程言疑惑的目光下，江未央将一切娓娓道来。
“你是言冉国际的总裁，有钱又有地位，虽然你早就对外说过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但是这其中想要攀上你的人还是不少。夏暖暖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