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熟睡的小豆芽身上,谁想之前还在打着小呼噜的小家伙这下哼唧一声醒了过来。
“爸爸?妈妈我们要去看爸爸了吗?”原来是他一直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众人喊着纪程言的名字。
小豆芽张着那双澄清的双目向三个大人求证。
“小豆芽现在要去吗?”夏暖暖把他从莫修怀中接了过来,她微笑的问道。
“要!”孩子特有的清脆宛若铃铛般的嗓音响起。听在耳中,夏暖暖的心脏也随着化成一滩细腻的流体。
医院病房内,纪程言手背还插着针管输送着营养液。
墙上挂着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嘎吱一声病房从外被推开。
“爸爸……”小豆芽一见到病床上的人就要喊出来了,夏暖暖赶忙捂住他的嘴。朝着小豆芽嘘了一声。
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瓜朝四周转动了一番后,确定无人再次便匆匆进了病房。
“妈妈,爸爸会很疼吗?”小豆芽伸出一根小手指戳了戳纪程言冰凉僵硬的手背,心疼的抬头问道。
夏暖暖鼻头一酸,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纪程言这般脆弱的模样。脸色煞白的仿佛随时都可以撒手离去。
“应该很痛的吧。”
小豆芽得到了答案,他闷闷不乐的低着头看着自己小手之下的大手。上边不再是记忆中强大有力,现在却软绵绵的无法动弹。八壹中文網
“那小豆芽给爸爸吹吹,痛痛飞飞。”说罢,他鼓起腮帮子深吸一口气后朝着纪程言的手背吹出。
煞有其事的小样子令夏暖暖破涕为笑。
“嗯,小豆芽多吹吹,爸爸肯定不会疼了,还说不定会马上好起来呢。”夏暖暖见小豆芽如此认真,她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
“妈妈一起来吧,这样爸爸好的更快!”觉得夏暖暖说的有道理,小豆芽拉住她的手鼓励着她一起吹。
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夏暖暖受不住小豆芽眨巴着的大眼睛,她僵硬的低下头轻轻的在纪程言插着针管的手背上吹了一下口。
忽然近在咫尺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妈妈!他动了!爸爸的手指动了!”小豆芽指着刚刚疑似动了一下的食指,一副笃定的模样让夏暖暖确定之前她确实没有看错。
坐不住的二人直起身对视一眼,夏暖暖狠狠的凑过小豆芽的脸颊吧唧一口。她伸长手臂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整颗心都怀着激动。
只是过了几十秒,值班的医生带着护士推门进来。
“医生!他刚刚手指动了一下!他是不是要醒过来了?”夏暖暖赶忙起身让开位置,她搂着小豆芽有些局促不安。
一脸严肃的医生抬手掀了掀纪程言的眼皮,又开始检查其其他的地方。
“医生叔叔,我爸爸可以醒来了吗?”小豆芽见医生已经收拾好了带来的器械,他满怀着期望问道。
盯着两双几乎一模一样清澈的眼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医生这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斟酌了一番后,还是万分惋惜的摇了摇头,“病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刚才……”夏暖暖的眼里还带着希冀。
“那是很正常的,人的神经,肌肉反射,都是很奇怪的东西,所以有的医学上还无法解释。”
医生叹了口气,不忍看他们母子二人失望的眼神。
病房门又一次嘎吱的关上,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无人再次开口说话。虽然小豆芽还不听不大明白医生的话,但他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夏暖暖的心情。
他一头埋进了夏暖暖的怀中,情绪十分的低落。
“小豆芽乖啊,累了吗?要不要睡一觉。”母子连心,夏暖暖同样的可以感知到小豆芽的情绪。
“不要,妈妈要是困了可以先休息。小豆芽会守着你们两个的!”说完他就把夏暖暖往旁边的那张家属床拉去。
哭笑不得的夏暖暖摇头,忽然房门再次被打开。
夏暖暖转过身,看见进来的是纪小冉。
纪小冉却是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会在病房内见着的不是江未央,反而是自己认定的弟媳与小侄子。
看着一脸尴尬的纪小冉,夏暖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坐。
“你们来了啊。程言怎么样了?”放下手中的包,纪小冉来到病床边为纪程言理了理头发。
“还是那样,江未央……她被她父亲带走了。”夏暖暖一边解释道,一边把想要下床的小豆芽抱了下去。
“这样啊,也是意料之中。”纪小冉手上的动作一顿。
也是这样,商业上的联姻本就是互助互利,不可能毫无所图,哪怕江未央对纪程言是真心的也不代表江家人就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她。
面对这样的纪程言,换做是任何一个父母,应该都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吧。
察觉到小豆芽走到自己的身边,纪小冉的思绪被拉回来,蹲下身一把抱起小豆芽走到夏暖暖身旁坐下。
“小豆芽还好吗?没有做噩梦吧。”纪小冉颠了颠怀中颇有重量的小豆芽问道。
一听见她们聊着的对象是自己,小豆芽抢答道:“没有哦,小豆芽长大了,不做噩梦了。我还要保护妈妈和爸爸的!”
纪小冉觉得好笑,逗弄了一会儿他后才和夏暖暖说起了正事。
“江未央她是我叫来的,公司里边我走不开,所以麻烦她来照顾程言,希望你不要介意。”有些懊恼和些微心虚的纪小冉说道,她看着夏暖暖和小豆芽极为相似的脸有些惆怅。
“我理解,怎么说江小姐也是程言的未婚妻。你这样做很合理,我不过是一个和他生下小豆芽的女人罢了。”夏暖暖自嘲的哭笑着。
想到江未央与自己说的话,每一个字都令她无力辩驳。她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介意纪程言的事情的人了。
他们已经结束了,不管双方情愿亦或是不情愿都已经结束了。
听着夏暖暖自嘲的话,纪小冉数次想要开口劝慰。
但话到嘴边却又如一盘散沙毫无头绪。
她只能空出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夏暖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