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
浸溪停下手中的笔沉思道。“在。”
“尊主离开天上天多久了?”
“回禀圣女,已一月有余。”
“这么久了……”浸溪若有所思地端起茶,刚要放在嘴边,却看到一根白色的毛发,便笑着放下了茶水。琼楼走近一看,气恼不已:“这个畜生!为什么每次都要和我们过不去?”
“灵兽都会有超出常人的敏锐和洞察。或许,它早就知道我们对小翊意图不轨,所以从一开始才对我们这样敌意吧。”
浸溪淡然地笑着,复而安慰道:“好啦,这次只是洗手水罢了,倒掉就是了。”
“况且也不是一次两次,又何须介怀呢?”
琼楼只好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令人去换了盏新茶。她走近,低声道:“云家主有令,要圣女助云寄锦一臂之力。”
“呵……”浸溪轻笑道。“这话倒是有趣。若是云寄锦暴露,我这个暗棋便该舍生取义,否则,便该理所应当,助他成就霸业!”
说着,浸溪愠怒地把茶水砸在桌上,漾出一室茶香。“少主当初本来就是与云家主合作,各取所需,如今倒是越发嚣张了!”
琼楼不满道。“不过是仗着云家百年的威望,又有云寄锦这样的修仙奇才,才撑着这几分脸面。”
浸溪冷哼道,阴鸷的眼神愈发冰冷。“不过,既然让我去助他一臂之力,我便去会一会他。”
浸溪嗤笑道:“至于事态如何,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晨光熹微,寄锦缓缓地睁开眼睛,因着宿醉所以还有些头疼。他揉了揉穴位起身,看到眼前的景象一脸茫然:“我不是在屋顶吗,怎么会......”他随意地将手撑在床边,却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他转头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床边多了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他依稀记得似乎是和风掠一起饮酒,然后呢?他拍了拍脑袋,始终记不清后面的事情。他有些忐忑,记得乐游说过,自己酒后吐真言,不会说了些什么吧……他心绪不宁地推开门,却见风掠一袭青衣,恍若谪仙般坐在围栏上笑道:“寄锦兄昨日睡得可好?”
他关上门,走到风掠身边,轻咳两声,故作不在意。“昨日,我不胜酒力,若做了失礼之事,还请风掠兄海涵。”
“啊……这样啊。”
风掠故意拉长声音,余光瞥见了寄锦的故作镇定,心中好笑,却还是一本正经道。“咳咳,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寄锦兄下次,自己记得回房睡觉。毕竟……”他狡黠地笑着,贴在寄锦耳边轻声道:“寄锦兄抱起来,还是沉了些。”
说罢便扬长而去。寄锦脸刷的红了一片,一时间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可以,他想把昨天的自己一脚踹到楼下去。怎么……怎么可以这么丢人!他抓狂不已,头发也凌乱不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这是疯了呀!“哥哥,你怎么了?”
见寄锦这样暴躁,乐游有些担心。“我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丢人过啊……。”
寄锦双眼无神地看着乐游,沮丧不已。“哦,咳咳,没事儿。以后咱们注意就好了。”
乐游想要发笑,却又有些心虚。他安抚着寄锦回到房间,又重新梳理寄锦的头发,耐心道。“哥哥平日里,就是要求自己太过严苛了,可‘人无完人’,又有谁会出不得半分差池?”
“可我若不如此,又怎么能替父亲支撑起云家,又如何对得起母亲临终的托付?”
他叹了口气道。乐游的木梳顺着光滑的发丝滑到发梢。“哥哥,乐游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照顾哥哥。”
“有些事情,想做便去做,因为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机会弥补了。”
“乐游……”寄锦感动不已。从前那个只会依靠自己的小孩子,如今也会说出这样暖心的话。“所以哥哥呀,什么时候给我点银子呢?我现在都穷死了!”
乐游谄媚道。“云二公子家财万贯,难道会缺银子?”
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的寄锦,意味不明地笑着。“哈哈……我不过是说笑的,哥哥别当真。”
见寄锦笑里藏刀,乐游干笑道。“哦对了,哥哥还没吃饭吧?乐游这就去吩咐厨房做饭!”
乐游找了个借口,一溜烟地逃了。寄锦卸下伪装,忍俊不禁:“果然还是个孩子,还和从前那样不经吓。”
“古人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小翊看的这样入迷,如何不去倾城一舞?”
浸溪笑着坐到惊鸿翊旁边。“浸溪姐姐!你怎么来了?”
惊鸿翊惊喜不已,忙拉住浸溪的手笑道。“你呀,离开天上天这么久,都不回家。所以呢,我只好亲自来找我家小翊。”
浸溪假意嗔怒道。“姐姐……你知道的,我走不开的。”
惊鸿翊晃着浸溪的手臂,软声撒娇道。“所以我方才是逗你的,傻小翊。”
浸溪笑道。回首看着楼下的歌舞,赞叹道:“当初建这歌舞坊,不过是多了个眼线罢了。”
“而今看来,这些女子果然不是庸碌之辈。只是与小翊相比,却是不及万一。”
“浸溪姐姐可是又说笑了。”
惊鸿翊欣赏着歌舞,眼中却有挥之不去的伤感。“我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
“罢了,跳舞也有损我尊主的威严。”
惊鸿翊打趣道:“不知如今天上天是谁看管?”
“千帆琼楼暂时掌管,左右二使为辅,对外封锁消息。”
“不过几日我便回去了,他二人向来稳重,向来不会有事。”
浸溪回禀道。“如此甚好。”
惊鸿翊点了点头道。“你呀,总是一副事事与我无关的样子,心里呀,还是放不下天上天的。”
浸溪笑道。“哼,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惊鸿翊傲气道。浸溪笑着摇了摇头:“总是这样,嘴硬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