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翊接过茶水,放在手中,温热的茶水暖暖地传入体内。“是啊,虽然风掠生性自由,不守规矩,又喜欢招惹我,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是好的。”
“所以,我也是把他当做亲人一样看待的……”亲人么……浸溪忽然就放下心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泛起笑意。“放宽心,天上天一切有我。”
“如此我便放心了。”
惊鸿翊点头,放下茶盅,起身离去。惊鸿翊走远,召唤月光。只见一只白色的绒球现身,纵身一跃,跳入她的怀中,伸着粉红色的爪垫撒娇似的挠着惊鸿翊的衣衫。惊鸿翊笑道:“可是想我了?”
月光发出满意的呼噜声,脑袋身体一个劲儿地蹭着。惊鸿翊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发,柔声道:“帮我一个忙好吗?”
月光停止了动作,灵动湛蓝的双眼,认真地看着她。“风掠受伤了,还请你去替我照顾一下他。”
“我戾气太甚,而你的灵气是天地间最纯净的,想来你呆在他身边,要比我好的多。”
月光点了点头,舔舐着惊鸿翊的脸,轻盈地跳下来,依依不舍地看着惊鸿翊,好久才离开。风掠梦醒时分,却不见惊鸿翊的踪影。或许……是有事离开了吧。他这样想着,忍着疼痛慢慢起身。绝尘殿内陈设简单雅致,并无富丽堂皇之像,反而给人以宁静。他踱步走到书桌前,看到一幅半开的画作。他好奇的打开,画作之上,是一位身着蓝色便服的少年。少年面容温润,气质风雅,如一块不加雕饰的玉石,让人见之欢喜。从这传神的画作中,风掠能够感受到翊儿的深情。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让翊儿如此铭记于心?正想着,浸溪推门进来,端着清粥小菜,放在桌上。见风掠这样入神,便走过去笑着打趣道:“是什么这样有趣,连我进来了都没有察觉?”
风掠回过神来,有些尴尬道:“呃……没什么。”
说着,便要卷起画作。浸溪制止了他笑道:“小翊的画作是极好的,想来看看也无妨。”
说完。便展开画作,看到画像上似曾相识的男子,她仿佛就明白了什么。见浸溪的笑容凝滞,风掠有些担心道:“可是哪里不妥?”
她犹豫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画像上的男子,应该是小翊的哥哥惊鸿楚。”
“从前在惊鸿府时,有幸见过几次,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待人极好。”
“哥哥么……”风掠喃喃道。“当初惊鸿楚,便是为了保护小翊才去世的,所以,这也是小翊心中永远的痛。”
浸溪悲伤道。风掠的心隐隐作痛。随即浸溪说道:“不过这样一看,反倒觉得,当初小翊救你也是一种缘分。”
“缘分?”
风掠有些不解。浸溪扶着风掠走到桌边,坐下。“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似曾相识,这次你受伤,小翊又这样的担惊受怕,想来是把你当做亲人了。”
“亲人?”
风掠更加不解。浸溪盛满白粥,放在风掠面前,似是无意道。“你不觉得你眉眼间,和惊鸿楚有些相似吗?且你的温润的性格,也是像极了他。”
原来……我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风掠心痛不已,伤口也更加疼痛起来。他不禁倒抽凉气,闭上眼睛,捂住伤口,眉毛也因疼痛而拧在了一起。“风掠,你还好吗?”
浸溪紧张不已。“无碍,不必在意。”
风掠忍痛说道。“居住在绝尘殿内,多有不便,烦劳圣女替我告知千帆一声,帮我打理好一切。”
“好。”
见风掠如此执拗,浸溪只能应下,轻轻地关上了门。风掠趴在桌子上,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感到痛的呼吸困难,视野也模糊起来。就在这时,月光轻盈地从窗户跳进来,窜到桌子上,爪子轻轻地放在风掠头上。不一会儿风掠便感到疼痛逐渐消失,灵力也充沛起来。他缓缓地抬头,只见月光湛蓝的大眼睛看着他,舔舐着风掠的脸。风掠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温柔地把月光抱入怀中,抚摸着月光雪白光滑的毛发,笑道:“谢谢你月光。”
月光叫了一声,舒服地在风掠怀里打了个滚。“只是……你是如何得知我受伤了呢?”
月光眨了眨眼睛,试探地摸了几下九孔昙花佩,然后看着风掠。“是翊儿让你来的吗?”
他试探地问道。月光点了点头,又自顾地在风掠怀里玩耍。风掠闭上眼睛舒了口气。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是真正地在乎我的吧。雨花阁内,浸溪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内心烦躁不已。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明明知道风掠的心意,也知道他身体尚未痊愈,却仍是说出了那样伤人的话。她用手捶着额头,苦闷不已。就在这时,琼楼呈着密函进来。见浸溪如此模样,便将密函放在桌上,走到浸溪身边,轻声问道:“圣女可是有什么难事吗?”
“琼楼,我错了,我不该告诉风掠,小翊之所以对他上心,是因为他像惊鸿楚。我明明知道……”“您明明知道,您是喜欢晓长老的,况且尊主与晓长老,并非两情相悦,您为何不能争取?”
琼楼反问道。“或者说,您从来没有嫉妒过尊主?您若不爱晓长老,自然也不会为此事烦恼。”
琼楼字字诛心,毫不留情。浸溪睁开眼睛:“可是,我也不该用这样的方法,去离间他们,这样的我,和邪狞之人有什么区别?”
“圣女可还记得,您是背负着兰家的使命去接近惊鸿翊。”
“从前的你踌躇满志,誓要诛杀邪魔,可如今,怎的这样优柔寡断?”
“不动声色的离间,难道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玉琼楼深吸一口气道:“或许,是少主被惊鸿翊迷了心智,忘记了老家主临终前,振兴兰家的嘱托。”
“忘记了大小姐,还在苦苦支撑着兰家,忘记了您当初曾经许下的承诺……”“够了!不要再说了!”
浸溪捂着耳朵痛苦道。“我从来就没有忘记!我是兰浸溪,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琼楼起身,福了一福:“琼楼或许说话太过直白,但琼楼只愿少主能够心想事成,不让从前种种努力付之东流。”
“您从来都是兰家的少主,兰家的新任家主,而非天上天的圣女。话已至此,琼楼告退。”
说完,琼楼转身离去。